来。一条又粗又亮的黑蛇正蜿蜒着长长的身躯在我裙子边爬行!
听到尖叫声,雎献着急地探头看进来:“怎么了?”
“有蛇!”我浑身都动不了,只感到心跳突突得厉害。
雎献眼疾手快,用剑一挑就把蛇挑出了树洞,然后回身来继续检查别的地方。我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别走……”他于是安慰我:“没事了,现在没有了。”
我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只取了药丸咀嚼了吞下。他再次把酒递给我。我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
雎献抱着我:“没事了小玉。”
好半天,心口仍微微发烫,我慢慢缓过来,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反正他明天就走了,反正他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我:“雎献,你喜欢我吗?”
“我会回来娶你的。你相信……”
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安静了。他轻轻扶着我的下颌,低头蹭了蹭我的鼻子。我继续去亲他的脸,然后是他的嘴唇……当初一度觉得这种亲昵的举动令人不适,但眼下,这成了我最直接最有用的表达。只想和他更进一步,更亲密,更深刻……
雎献却扭开头:“小玉,不行,我不能……”
“对不起……”
“不,是你太脆弱了……”
“别小看我。”确认了对方的心意,我继续用尽自己的全部想象力去亲他、取悦他,和他的身体紧挨着。
雎献控制住我:“我怕我一用力,你就会像一片云一样轻轻消散。”
“那就试试吧,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我变得蛮不讲理,但也享受这一时的蛮不讲理,“你走了之后,我们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雎献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捞,我就斜坐到了他怀里。他一手托着我的背,低头和我接吻。灼热的温度从对面的衣衫里透出来,而背后那只手从上至下,缓缓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察觉到他的动作不太对劲,我轻轻唤了声:“雎献……”
雎献低下头来继续吻我。我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你是不是病了?”
雎献蹭蹭我的脸:“我没病。”虽然这么说,但他一副隐忍的样子。环抱着我的双臂交替着微微松开,又将我抱紧,然后再松开,再度抱紧,似乎在摸索着寻找一个入口,好把我放进他的胸膛里去。他屈起了一条腿,害我不得不支撑着他的胸口,才能稍微拉开距离。“雎献,你……”
“别说话。”雎献抓住我的手,捧在他的脸上,然后是脖颈处。大约是在用我的手替他缓解身上可怕的热度。于是我也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他。最后他把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低声道:“听见了吗?”
——同样炙热的温度,然而紧接着,是隔着皮肉的,从胸腔里轻易抵达我手掌的强有力的撞击。那是一种超越了我认知的,一种强壮到令人心魂为之一颤的生命力。我附耳贴过去,对方的心跳,咚咚,咚咚,正在整个胸腔里打鼓。鼓声震天:原来这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心跳,一个健康的心跳,一个能跳一百年的心跳……这就是我一直在向往,一直在寻求的力量。
我把手按在自己心口,里头那颗残缺不堪的心脏的力量微弱得要很用力才能被察觉。即便此时此刻,分明已经陷入了震惊和心动,这里头的心跳还是如此孱弱,如此平和。
……雨停了。外头只不时响起的一阵积雨从树上滴落的声音。这一场雨过后,林子里似乎比刚才敞亮多了。
雎献扶着我的腰,让我更加严丝合缝地,紧紧贴住他的身体。他低头看着我,满眼的流连难返,不依不舍;手背轻轻拂过我的脸,叹息一般道:“小玉,一定要等我。”
“你能不能,先别走?”这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说了出来。雎献的沉默已经做出了回应,我深吸一口气,收拾起所有破碎的希冀和体面,离开他的身体。
……离开树洞后,雎献坚持背我回去。“你太轻了,就像一只小猫。”
这话让我十分难堪,明明已经彼此确认了心意,却还是不得不展现出自己病弱无能的一面,不得不接受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的事实。我多么想,能以更完整更健康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和他对话,同他相处……不过话说回来,想得再多也没用了。“但也没有脆弱到一碰就散吧。”
雎献没说话。我:“之前,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雎献:“之前?”
“少装傻,马上就要走了,都不能对我说实话吗?”
雎献沉默了半晌:“我犯了一个错误,没脸见你。”
“什么?”
雎献又顿了顿:“小玉,我两年后一定会回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喜欢上别人,包括那个阿离哥哥。”
“那如果忘了呢,喜欢上别人了呢?”
又是好一阵沉默。雎献下定了决心:“我会回来的,不用等两年我就会回来见你。这次回去,我会尽快把事情料理清楚。从这里到拂灵洲要走三个月,中间留两个月办事,八个月之后,我就会回来。”
眼泪掉下来,像树叶上滴下来的雨水。“那要是,八个月回不来呢?”
“如果八个月回不来,我没有信守我的承诺,那我就不配拥有你。”
“八个月,我记住了。我会从明天开始数的。”我伏在他肩头,默默淌着眼泪。“真奇怪,学正大人明明说今天是个好天。”
雎献:“深林之中常有局部雨水,或许外面其他地方不曾下雨吧。”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退去了。方才还吓了我一跳,以为他真得了什么急症。抬头看看方向,雨后的地面又升起了一层薄雾:“我们没有迷路吧?”
“没有。”
“你是怎么在这林子里辨认方向的?我刚才一进来就糊涂了。”
雎献:“其实在这山林中,要辨别方向很容易。可以看树木的生长方向,太阳的起落,最简单的,是天上的星辰。若是夜间行走,它们就是最好的司南……”
“司南是什么?”
“司南,它能帮我们指明方向,那是我师父荆三先生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