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这个东西,是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人需要法律和道德来约束,道德的约束只能控制能自律的人,只有法律的约束才真的能止住邪恶,道德弹性太大,很多人能歪曲道德这个没有界限规定的准则。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酿成大祸,没思考之前,首先自然是悔不当初,待到自己冷静后,他就会慢慢的思考整个事件,慢慢找出自己当时这么做的理由,然在在心里慢慢在慢慢的为自己开脱,慢慢的,又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可取的,是因为事件本身存在问题这才导致事故的发生。于是,人会在当初的悔不当初完美到最后的理所当然。
人死不能复生,沈建国一家悲惨遭遇终究要画上句号。村里的人都齐聚在沈建国家,看着昏死过去的朱莉叶,村里的女人都洒下一把同情的眼泪。她们想着,朱莉叶不容易啊,她嫁过来时,公公婆婆和男人那样对她,她却以怨报德,侍奉公婆很是上心,这样好的媳妇还要虐待,这沈大一家真是报应啊。
只是,报应归报应,这却苦了朱莉叶,先是公公婆婆生病,男人没在家,她上要侍奉生病的公公婆婆,下要照顾孩子,还要忙田里的农活,她却没有怨言,一个人挺过来了。这样好的媳妇哪里找去。
这也就算了,各人命运的问题,谁知苦命的人终究是苦命的人,接着又是男人生病,家里的几个钱都用光了,朱莉叶这还背着外债,如今肚里一个拖着一个,这日子如何能过啊。
村里的人这样一同情,众人商议,村里每家的份钱多加一百,沈建国的丧事简单操办。送份子钱没有回礼,烟也降一个级别。沈家小叔这样和大家商议的,大伙没有意见,于是,沈建国当晚入棺,第二天起道场,三天出殡,一切从简。
当晚,沈建国的两个姐姐没有回来,其余的亲戚想着这一家从此断了来往,便有看着他家可怜送了份钱来的,也有不来了,人生百态,这就都能看出来。
当晚,朱莉叶还躺在床上打点滴,孝堂里只有沈建国二岁多的小女儿跪在那烧纸钱。小叔看着孝堂冷清,便叫了夜哥郎唱夜哥,吩咐本家的一些妇人帮着守灵,哪些守上半夜,哪些守下半夜,这样才熬过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法事,因为家里没别的人,朱莉叶只得挣扎着起来,安排那些问事的人,厨房里的人来得早,很多事情要问她,再是道士也来了,有事也得找她,她挺着肚子疲惫的应付。还好这时,小叔和管账房的人过来,小叔忙劝她进去歇着,她这才进了房间。
道士起鼓后便是早餐,因为村里的人都来了,吃早餐的有几十人,厨房里熬了一大锅骨头汤,家了些廋肉佐料,然后把煮了的面条放在冷水里,吃饭的人自己动手捞了面条然后加汤,随便坐坐蹲蹲的就把面条吃了。
小叔吃完之后,忙端一碗进房间给朱莉叶,朱莉叶见他进来,用哀怨的眼光看着他说:“小叔,你昨晚回家睡了,却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听着夜郎哥的夜歌子,我眼泪流了一夜,哭自己为何如此苦命,今晚倒是自家人都在,我勉强能熬,明天出殡了,到了明晚,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又害怕,这日子如何熬得。”
小叔看了一眼外面,其实他这也是多余,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有关系,他进去了,谁还会进来。他见周围没人,这才说:“莉叶啊,我昨晚实实累了,你这边吵,我睡不着,想着今天要安排事,今晚还有一夜熬,我便干脆回家睡了,你放心,今晚我不会走了,你放心睡觉,我在外面守着,你不用怕。”
朱莉叶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人找小叔有事,小叔忙把面条给了朱莉叶出去了,到得外面又叮嘱一个妇女进来帮忙安慰下朱莉叶。他却不知道,他出去的时候,朱莉叶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
小叔这次对朱莉叶可是动了情,付出了真心,在他心里,朱莉叶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女人。可他哪里知道,朱莉叶受过非人的折磨,早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女人狠起来是有古话的,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朱莉叶恨透了这个村子,恨透了这里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小叔呢,小叔只是她自救的一个工具而已。
小叔找了人后,外面果然进来一个精明善解人意的女人,朱莉叶忙收了眼光,她目光呆滞含泪,手里端着那碗面,那眼泪吧嗒吧嗒就掉碗里了,看着她那样子,是人都忍不住心疼。
那女人看着朱莉叶心里难受,她过去说:“莉叶啊,你自从嫁到这里,你所做的众人有目共睹,你对得起建国一家了,如今建国人已经死了,我们哭他他也活不过来,俗话说得好,生顾生,死顾死,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要明白,你女儿还小,肚子里还有一个又快生了,你要为他们想想啊,你这样不吃东西不行啊,吃点东西啊,我们想开些,不为别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们。”
朱莉叶听劝,吃了一口面条,半天才咽下,她这才说:“姨啊,道理我都懂,可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嫁到这里,没过一天好日子不说,倒听外面的人说我客父克母克丈夫,姨啊,我怎么也不明白我咋是这样的命啊,姨。建国也是个狠心的,为什么就离我还孩子去了呢,姨啊,我想不通啊,我如何吃得下东西。”
女人滴着眼泪,心里未免想,这朱莉叶是可怜,但t她嫁过来家里就死了三个,难道她真是扫把星命?女人不动声色,继续劝说:“谁说你这些了,他们说的是屁话,你公公婆婆那样是报应,还有你男人,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男人。姨当年也算是被骗进来的,可我公公婆婆对我好,老公也疼我,我们一家可是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你和建国自由恋爱,他们根本不该那样对你,你也不必内疚,什么年代了,还有那种话传出来,要让我知道谁说的,我割了他舌头。”
女人嘴里劝得好,心里却有了小九九。朱莉叶看着那精明女人眼里闪过的东西,她心里有底了。她就是要传出自己是克人的命,为自己以后走铺路,毕竟哪里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朱莉叶知道女人猴急猴急忍不住要去外面八卦这个扫把星的观点了,她便不和这个女人聊天了,可终究女人是出于好心没走,问个不停,她只得敷衍着。还好这时大夫进来了,大夫噼噼啪啪挂了四五个瓶子在床头,然后才给朱莉叶插上点滴,这才对旁边的妇人说:“美女,我还有事,得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