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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肃杀的脚步声音里,刀剑如林,指着天穹,猩红色的旌旗连绵不绝,在风中飘摇着,这是麒麟军的军容。
而重甲骑兵徐徐推进,则是西意城。
虎蛮骑兵在后,墨色为底,苍龙为纹的旌旗在风中狂舞着,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烈烈的煞气军威冲天而起了。
军神姜素。
麒麟纹的秦,苍龙纹的应,双翅猛虎的陈,
中原的三种旌旗竖立于此,犹如长枪一般指着天空,烈烈的兵锋汇聚,不知道阔别了多远的岁月,中原的大军再度的汇聚为一。
大汗王深深吸了口气,大笑:「哈哈哈哈!」
「好,好,好!」
他手中的兵器指着前方,那彻底封锁了全部道路,全部生机的大军,却仍旧发出一声咆哮,道「汝等,齐上吧!」
他率领最后的骑兵齐齐冲阵,但是三支军队却都率先用机关术对敌,中原的重骑兵,骑术和骑射的本领,是不如草原的精锐的,但是中原的墨家机关术,很好地弥补了这个问题。
大汗王大口呼吸,他冲着无数的箭矢,弩矢冲阵。
战马的声音奔腾如雷霆,惨叫的声音,血腥的味道升起,阳光温暖地洒落在了这里,扬起的烟尘里带着熟悉的土腥味。
大汗王已不再顾及其他。
就如同他之前推断的那样,若是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分化此刻本就彼此为敌,内乱的中原,等到中原一统,自己死去的时候,草原更不是中原的对手。
他不甘心于那个必然覆灭的结局,所以拼尽全力想要一搏。
只是,本来已经分裂对峙的中原,会在这个时候一致对外。
他输了,但是他不后悔。
平稳和平之中的轻易毁灭,和拼尽全力的壮阔退场。
做出选择,奔赴选择,为选择付出代价。
不过只是这样。
「杀!!!!」
大汗王的咆哮声音炸开,他挥舞手中的战枪,法相和神兵施展到极致,不断靠近,不知道什麽时候,身边的那三十多名校尉也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神驹死去。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狂奔在大地上。
战靴也在撕裂的劲气之中被粉碎了,赤足踏着大地,
血脉贲张,犹如少年时候,一个贫苦的放牛牧民,踩着柔软的大地一样,怒吼的声音,奔腾的血脉,他看着那旌旗,最后直奔着【秦】【应】【陈】三面大旗之下。
拼尽全力,即便是赴死般的战斗,也要对对方产生损伤,哪怕是拼死,哪怕是粉碎法相,燃烧气运,也要拉着他们,同坠无间炼狱。
大汗王的法相混合气运,天地之间,风云暴起。
前所未有的巨大法相昂首咆哮,天上的层云也崩碎,化作了一层一层的漩涡,层层叠叠朝着上面涌动过去了,似乎是在这云气的浓郁衬托之下,本来激荡的气运异相,竟是肉眼可见了。
【应】的旌旗之下,身穿金甲的巨大神将法相冲天,身躯周围,缠绕着苍龙的痕迹,强大,肃穆,不可一世。
【秦】的旌旗之下,龙虎咆哮,隐隐然有汇聚为一条神龙的趋势,带着撕裂乱世的决意。
【陈】的旌旗之下,墨色的独角龙盘旋,阴冷暴虐,却也仍旧从深渊挣扎而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酷烈。
天穹倒悬,苍狼奔龙,大旗之下,三龙汇聚,低吟咆哮吗,这一幕几乎绝望,却又壮阔,大汗王放声大笑,举起神兵,露出自己的胸膛,却也蓄势,全力斩下。
他将自己的性命献给草原,将草原的气运,和自己的法相汇聚在一起,然后彻底化作惨烈的一招,要带着这三条龙一起离开。
弓弦的鸣啸轻微。
犹如风在吻别一朵花。
一枚光矢如同流光,从天穹之中掠过,然后精准地射入大汗王的后心,那拼尽全力的法相就在此刻顿住了一一一个知道自己的结局,也拼上全力去战的神将,自然不会防备身后。
李观一的视线抬眸看去,看到五大莲池火山一座山头上,有高大的男子,穿甲胄,手中握着一把神弓,腰间挂着一壶酒。
李观一没有见过他,但是却也在立刻意识到了他是谁。
天下第一神射,前五的名将,高骧。
就这一箭,贯穿这遥远的距离,射穿了大汗王法相和气运的汇聚,气运消散如同烟尘一般,大汗王有惊愣,还要拼尽全力去战斗,但是下一刻,听到了兵器破空的声音。
一把战戟,一把长枪。
当代最强的两位神将,几乎是同时出手了。
他们的兵器交错着击溃了大汗王的神兵。
然后,一左一右,同时贯穿了大汗王的胸膛,撕裂了铠甲,然后从他宽阔的后背刺出来,刃口先是雪白,然后瞬间被猩红染上。
秦和应的大旗翻卷着,犹如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
李观一和姜素几乎就并肩站着了。
两个人,同时出手,这并非是为了折辱,只是在最后,单纯为了敌将的送别。
九黎兵主。
神枪寂灭。
大汗王感觉到了胸口被撕裂之感,他想要继续往前,但是却终究不能了,两把兵器刺穿了他,
大汗王感觉力量伴随着鲜血的涌出逐渐消失,视线变得昏暗起来。
他呢喃道:「可惜,可惜—————还是没能,成。」
「中原神将,你们的兵法可真让人厌恶啊。」
「草原和中原的历代之仇,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吧?」
「当真,狼狈.」
秦王缓声道:「草原的平民,会活下去;太平时代之后,这一片大地之上,还会有新的人生活着,只是,不再需要彼此厮杀了。」
大汗王双手抬起,抓住了两把神兵,然后缓缓站直:
「太平,这般梦境,简直像是说胡话一样,天下只要有人,就会有争端,只要有争端,就会出现冲突,就会有刀剑和兵戈,就会有战争。」
「中原尚且不曾真正的一统。」
「怎麽可能会有天下一统的太平之世?」
「秦王,你这个年纪还会做梦麽?」
耳畔的风声传来,血液涌出去,嘶嘶的声音像是个直接响彻心底,那像是年少穷苦,骑着马匹驰骋于草原上扑面来的风,大汗王的视线缓缓归于黑暗了:「只是————.」
「十年之后,这里还会开花吗?呵———」
「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