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潜力的话,李观一那小子这边肯定更大,给李观一三十年时间的话,虽然不能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要获胜也会比较轻松。」
「他们拥有未来,应国姜素掌握着过去。」
「但是却要角逐于现在。」
「你说谁胜谁败,说实话,我看不破,我生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级别的战场,我最大的功业之一,是击杀突厥的大汗王,可是这帮人,已经将草原突厥都扬了。」
薛神将盘膝坐在这陈国陵墓群的高层,一只手掌撑着下巴,道:
「自霸主赤帝之战以来,八百年间最强一战。」
「当真让人期待啊。」
老司命看着薛神将,蜘了下,还是询问道:「那你觉得,观一和姜素,现在谁强?」
薛神将懒洋洋道:「姜素强。」
「之前的天下第一神将,又不知道怎麽的,得了应国国运加持,说实话,这般手段和实力,我不知道他要怎麽输,李观一那小子就算是天资很好,又乘时运而起。」
「可是以十年时间,踏平姜素三百年底蕴,也太夸张了,至少,目前看来,
姜素也更进一步,两人率领相同兵力去对决,一对一的话,姜素胜。」
「可是兵家战场上,却又不是单纯比拼各自的实力。」
「最后这一站,拼国力,拼底蕴,拼众多战将对战场的把握,拼上下一心,
拼天下气运大势,拼那一点点的运气,还有,最重要的—」
老司命道:「最重要的?」
薛神将微笑道:「拼一口气。」
老司命疑惑不已:「哈?」
「战场最后,决定天下走向的一战,不拼名臣良将,不拼刀剑和甲胄,拼这个?」
薛神将回答道:「名将大军,刀剑甲胄当然重要。」
「但是这大军的意志,比起他们更重要。」
「这种级别的大战,矛盾摆在明面上,什麽计策,用处都不大了,彼此都猜得到对面的大概战法。」
「打到最后,就是最惨烈的战法,双方挤在战场上,硬刀硬枪的去拼,刀刃都崩了,还要劈下去,就是一股劲儿,一股狠劲,一股求胜之劲。」
「你不要小看这一股气,若是有这一股气,即便是战场上失败,也还有卷土重来之一日;若是没有这一口气,便是百万大军,也不过只空壳一个,短暂获胜,也会崩灭。」
老司命若有所思。
薛神将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既然是【开天下太平】的一战,怎麽可能,就真的只是一战呢?那必将会是一场持久之战。」
复又若有所思,道: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这陵墓之内,到底如何。」
老司命被气得火气还没有消,下意识道:「嗯??」
「你要盗陈国的墓?!」
薛神将道:「自然不。」
他自信道:「我们从正门进去。」
「堂堂正正去拿!」
老司命呆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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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神将虽然开口说话的时候很不着调,但是做事情的时候却很雷厉风行,尤其是和陈霸仙有关的时候,速度极快,到了陈霸仙的墓葬之前。
陈霸仙算是亲手开辟了陈国一脉的底蕴,后世子孙对于这位身为那个时代顶尖神将的先祖,极是憧憬,陈国的皇室陵墓群,是围绕着当年陈国公陈霸仙的墓葬建的。
老司命看到两尊巨大巍峨的镇墓兽中间,簇拥着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文字。
【入此墓者,先祖霸仙亲罚,死无葬身之地】!
薛神将不屑一顾,直接推开陵墓上方的巨大石门。
「有本事你来啊,陈霸仙。」
「老小子,吓唬谁呢?」
复又前行,过甬道,又见一碑。
上面的文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似乎是以长枪写下,自由一股战场之上,
逼人的雄烈气魄。
【姓薛者与狗不得入内】!
老司命沉默:「你到底对陈国公霸仙做了什麽,让他笃定了你一定会来他墓葬里面,还在自己的墓葬陵寝里面留下了这种话,骂你两句。」
薛神将振振有词:「谁说我进来了?」
「我是死了几百年之后,机关人进来了。」
「这老小子猜错了。」
看着这大石碑,迈步就走:
「我管你这麽多!」
薛神将走入里面,一路阻碍,尽数都不能够拦截这位神将的脚步,他一路走到了最里面,却是见到,在墓葬最前的一座石碑写着一个笔触凌厉的大字。
【滚】!
薛神将大笑,不以为意。
端门而入。
滚你大爷!
见墓葬棺材埋葬之地,却见巨大的墓碑之前,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显而易见,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在这里许久,早已落满灰尘,薛神将拿起酒壶,
倒了两杯酒,道:
「还是你懂得我!」
「在这个时候,一定会来找你喝酒啊,陈霸仙。」
薛神将拈着酒盏,虽然是机关之身,却也可以感觉到那种徐缓宁静,道:
「你准备了一切,安排了一切,你的子嗣确确实实开辟了国,但是却又终究覆灭,不过只是一场虚空大梦,我觉得,至少应该告诉你一声。」
「你所求者,终不能行。」
薛神将带着一丝笑,仰脖饮酒。
似和故人闲谈。
却忽而一口喷出来:「嗯???」
他看着酒液,一股酒香,入口却如同喝醋和辣油混合之物,管十二的机关术不那麽强,可薛神将是以元神之力,接触这酒,自也会受到一定感应。
薛神将看到酒壶下面有一行小字,是陈霸仙的文字。
【这一次,我赢了】。
薛神将惬住,可以想像得到五百年前,那故人老迈而将死的时候,是如何以一种,轻松写意,却又自然随性的模样,苦心思虑地想出来了这样一个「胜招」。
然后好好布置下去,带着一种狡从容的姿态,闭上眼晴,离开人间。
这是对薛神将的最后一招,也是故人最后的礼物。
这个礼物阔别了五百年。
陈霸仙满以为薛神将会来自己的墓葬,却未曾想到自己也是薛神将的朋友,
至交好友,即便是后者那样的洒脱性子,也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一直到五百馀年后,陈国覆灭才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