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在公安局门口呆站了一会儿,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的像一大堆乱摇的树叶。
我仿佛是个傻子。她对自己说。
半小时之后,她转身离开了公安局,门口的老警察用迷惑的眼神目送着她越走越远。
“咪咪,给你吃东西。”刚回家衣服都不换就给猫弄吃的,咪子过来在食盆里啃了两口,又转身去墙角里蜷缩了起来。
“别吃的那么少,咪咪,你的主人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夏林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疼,不是胃疼,就是单纯的饿。
她发现自己其实很久之前就饿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现在又没有人做好吃的饭菜给她了。雷潮那边没有动静,或者说就算有动静,警察也没有必要来通知她。
怎么会这样呢?她说的都是实话,雷潮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警察为什么还是不放他和自己一起回来呢?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给雷潮买的上好佳水果硬糖还在抽屉里,她拿出来吃了一粒,居然感觉不是太饿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树梢,今夜的月色很好,柔亮如银的光芒如白水一般汹涌的流入了房间,她看到灰尘在白光之中疯狂的舞蹈,她闭上眼睛,感觉这灰尘并非在光线中,而是飞进了她的心里。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此刻软弱的不像话。
回想认识雷潮以来的这段日子,她看到了同窗情谊的脆薄,看到了小有势力的□□中人下手的狠辣,知道了豆油能化开钝器击打的淤血,还知道了破伤风严重了要死人,还经历了一次正式的刑事讯问。说起来没有一件好事,但也没有一件让她产生发自内心的反感或者抵触情绪,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并不后悔。
过去的夏林是属于白昼的,她活在公告栏里光荣榜那个位置,她身体里是浩浩荡荡的长风和一览无余的蓝天。但是雷超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像平静的池塘里凭空被丢进一块砖,她把黑夜的那一角掀开来给她看,她透过那一角竟然也发现了那么点活色生香的意思。很多东西背着光,但同样滋长的生机勃勃。
但这种情绪她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她说出来也很难得到理解,她不愿意面对来自于他人的责问和纠正,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和他的来往总结为“我们都喜欢猫。”这种理由连幼儿园小孩都不会信。
咪咪还是没有吃饭,跳到床上来让她抱,他抱起猫来,搂在怀里摩挲不止。
“好吧,你不吃就不吃,其实我也不太想吃东西。”
“喵…”咪子眨了眨眼睛,轻柔的叫了一声,好像在和她讲话。
“你是问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喵!”
“咪咪,我也很想回答你,但我真的不知道。”
“喵……”小猫又眨了眨眼睛,这回低下了头,显得有点沮丧了。
“别难过啊,咪咪,我虽然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但我会去帮你打听的。毕竟,让小猫失去主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当心吧,咪咪,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她像个孩子似的和猫说话,既像一问一答,又像自问自答。猫咪也一直脉脉看着她,好像和她之间有了一个神秘的契约。
第二天,夏林又去了公安局,但她还是只能像树一样杵在对面的街道上,远远看着蓝白色的门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事实上他根本就什么都干不了,直到她站累了,找了一块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的时候也没搞懂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她又非做不可,她甚至觉得自己过来只是为了给咪子一个交代的。
风又吹起来了,夏林拿出单词本坐在树底下开始背单词,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她学习。
风又吹起来了,夏林感觉有些冷,拿出单词本坐在树底下开始背单词,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她学习。
在她背完第五十个单词的时候,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其实早该想起来的……
她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她马上把手机收了起来,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她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她马上把手机收了起来,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车停在梧桐花园门口,这是A城第一座封闭式高档小区。夏林刚下车就看见有个男生站在安保亭旁边等她,他戴着无框眼镜,穿的很清爽。
“学长,不好意思啊,特意把你叫出来一趟。”
这个男生叫陈默,是A城一中高二学年的翘楚,开学将进入高三毕业班,目标是复旦大学,他和夏林相识在一次作文竞赛的考场上,那次他顺利进入复赛,夏林却遗憾的名落孙山。
在一中很少有低年级的学生称呼高年级的同学为学长,通常都是叫某哥某姐,或者干脆直呼其名,夏林这一声“学长”叫的很上讲究,陈默听了脸上有点喜上眉梢的意思。
“没事,我也是正好今天下午没有课。对了,夏林,你开学就高二了。想好学文学理了吗?”
“呃,学文吧。”
“为什么啊?”陈默眉头一皱,“学文科的话,报考时不太好选专业的,你是理化成绩不理想吗?我可以帮你补课啊。”
“不是理化成绩的问题,就是人各有志吧,”夏林飞快而礼貌得结束了这个话题,“学长,我今天找你是想拜托你……”
“夏林,快中午了,你饿了吧,”陈默打断了她的话,“我家这边有个米粉店挺好吃的,我请你吃个午饭吧。”
“好吧。”夏林也确实有点饿了。
他们点了两碗牛肉米粉,趁着还没端上,夏林赶紧说,“学长,听说你家我阿姨在公安局工作室是吧?有点事情想拜托她帮忙。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陈默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夏林把周哥的死和雷潮的事情简单轻描淡写的说了说,略过了雷潮在她家住了很多天的事实。
“我很清楚,雷潮是无辜的,他根本没时间去作案。能不能请阿姨帮忙问一问,为什么警察还不放他出来呢?”
“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