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师临时借调来的,所以休息的地方被安顿在仓库里。也不全是仓库,左半边的设备用房被清理出来了,一共三层,每层两间房,他暂住在二层东户第一间,是个小两室,还内设了厕所,住着倒很方便。
任谁穿着湿透又捂个半干的衣服都会不舒服,他将后腰上的枪和腿侧的匕首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然后拿着盆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地冲个凉。
湿衣服都得自己洗,他力气大,洗地也快,搓到内裤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挂在军绿色袖口上的那团黑色。他啧啧两声,蹙着眉头将自己那条深蓝格子的平角裤拎起来看了又看,这对比实在惨烈,自己一条甚至能改她五六条。他不是太懂,就那么两片好似抽丝了般薄透的两片布料能遮住什么?
他做任务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跑,始终稳定不下来,家里商定的对象等不了跟一个大学教授跑了,这事当时闹得挺大,传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都怕他这个活阎王去把戴绿帽子的男人杀了,但他却云淡风轻一句桥归桥路归路了事。
也对,一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也戳不到他的肺管子,更激不起太多情绪。无论爱恨,都不是简单的事。饶是如此,单身狗一条,但当兵的凑在一处,荤素不忌,他怎么也囫囵吞枣般知道一些。
此刻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正在努力地搅拌着,可闭门造车太难了,他甩甩头,苍白无力,甚至想不出任何画面来。权当做资本小姐落魄的不得已之举吧,毕竟都抽丝削薄成那样了还舍不得扔,看来在敌国过得委实不怎么样。
正胡思乱想呢,外头的大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吓了他一跳。
他胡乱套上紧身黑背心,穿着平角裤,黑着脸一把拽开门,外头的舒敬没想到这么快,劲没处落,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凌峥嵘眯着眼遮住里头的寒气,“你最好有事。”
舒敬觉察到自家老大的不悦,撇撇嘴。要不是自己跑得最慢,这苦差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他视死如归道:“是,是你家老头子的警卫员打来电话,说替老头转达命令,叫我知会你一声,别瞎掺和了,滚回第三军区驻地去。”
瞥一眼自家老大,又在他迫人的视线里吞吞吐吐道:“顺,顺道回去相见个女同志。”
果然,凌峥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抓着毛巾擦头发,抬脚去踢还赖在地上的舒敬。舒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避开,开玩笑,要是被凌旅踢中了,骨头得断三根!
“滚!”
舒敬话已带到,能滚自然是好的。他嬉皮笑脸地扒着门准备开溜,但凌峥嵘忽然大长腿一抬蹬在门框上将人拦住,嘴角挂着斜斜的弧度,“去把衣服洗了再滚。”
“是!”
凌峥嵘套上外裤,勒紧皮带扣,大咧咧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架着腿翻看一本精装修订版的八开画册。舒敬探头看了眼,有图有字,但图都是线条,字也奇奇怪怪,他看不懂,就觉得始终皱着眉头的凌峥嵘也看不懂。
“还不干活?怎么,是因为没你喜欢的款式吗?”凌峥嵘眼皮子都没抬就知道他在偷懒,舒敬揪着嘴任劳任怨地去洗衣服了。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操练的队伍喊着口号回来了,第二梯队的战士甚至还扛着皮划艇,舒敬站在窗户边伸长了脖子去看,“凌旅,海军衣服和咱的不太一样啊。”
“嗯,这里是改制试点,但距离推广也不太远了。”凌峥嵘揉了揉眉心,眼皮子直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放下书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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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衣服准备再去找一趟刘师,“你安排了几个兄弟看着卫生院?什么情况了?”
舒敬一米八的北方汉子,还要仰头看他,一张疑惑得有些蠢萌的脸孔眼巴巴看着凌峥嵘,“小孟博士不在卫生院了,咱还需要看着卫生院吗?那我去喊杨清帆和孙正……”
凌峥嵘被他气笑了,“人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带走的?”
“卫生院的同志吧,具体的咱们借调来的同志怎么好问呢?”
凌峥嵘迈着大长腿三两步就从二楼下来了,心想也是,就没啥负担得去敲刘师的门。不多时刘师从外头进来了,满脸疲惫,却隐约亢奋,见到他甚至笑了笑,“小孟博士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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