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24年一月五日,晚上十一点。
范娴放下手机,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本来她准备八点就去扛选手们进试炼的,结果吧,才七点她就被众魔之神给逮住了……这不,陪玩了四个小时,才算把犯了游戏瘾的中二病之神打发掉。
“……以后还是不能在晚上这个时间段安排事情,不然会被这家伙耽误死。”
把手机揣兜里,范娴起身轻手轻脚下楼。
这个时间点,平素作息很好的范琼英已经睡得很沉了,范娴没费什么事就把亲姑妈从温暖的被窝里薅出来,扛到山洞里。
住娄湖公园里小区的小胖子陈沐辰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提心吊胆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被“抓”走,以为今晚危机已过,范娴瞬移到他家里的时候,这小子正一脸放松地在看胶佬直播。
住得离黑石头村不远的瘦小伙也没睡,这家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呆在家中,而是跑到了自家楼下的网吧里。
这难不倒范娴,阴魂不散追过来的她先给蜷缩在卡座里瘦小伙扔了个沉睡符文,然后用了个类似于障眼法的、能扭曲光影折射达到光学隐身效果的初级魔法屏蔽掉周围人视线,抗起瘦小伙潇洒走人。
临走前,范娴还没忘记给瘦小伙开的电脑点结账下机,免得他网费被扣光光……
至于瘦小伙凭空从网吧里消失、监控里找不出离开影像这种小事,范娴就懒得理会了,她又不是来杀人越货,没谁会闲得蛋疼关心一个上网的小年轻啥时候离开的网吧。
十三名选手中最麻烦的是第一场试炼时跟范琼英同场的圆脸女生,这小姑娘今年读高二,第一个晚上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时被范娴打包带走,第二个晚上跑到同城奶奶家里过夜照样被范娴揣走,到今天这第三个晚上,这小姑娘索性买了张车票跑到了省城,在离省公安厅最近的酒店里开了个房间。
范娴连续用了十来次瞬移魔法才摸到圆脸女生住的酒店,冷酷无情地把睡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姑娘捞了出来……
如是往返忙碌了快二十分钟,十三名选手终于齐聚山洞。
范娴擦了把汗,没忙着把选手们拖进梦境,而是先把目前她手头最宝贵的物资、用手机包装盒装着的魔力残渣拿了出来。
这几天范娴是一面忙着给选手们主持入门试炼,一面还要抽空在附近几个省溜达、收集魔力残渣,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点儿空闲功夫没有。
但结果也是喜人的,虽然她的空间转换魔法还是用得不咋地、跑不了太远的地方,只能在西南四省转悠,收集来的魔力残渣却也不少——都有上百枚了!
把装着魔力残渣的手机包装盒珍重地放在手边,范娴盘腿坐下,满怀期待地扫视了一遍塑料布上躺成一圈的同胞们。
“——大家都要加油啊,争取人人通关!”
集体梦境,启动!
在试炼中“醒来”的范琼英,表情可以用淡定来形容。
果然,这个啥子无限流噩梦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幸亏她从来不是那种会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与范琼英同步“醒过来”的另外十二人,有将近一半和范琼英是类似的想法,坐起身来的周老者扭头打量了下四周,对上范琼英后还能神色轻松地抬手打招呼:“范家小妹,又遇到喽!”
吴老师和老张也看到了范琼英,远远地挥手示意。
他俩没有过来,原因是……过不来。
这回的试炼,和先前不是把人都丢进一座房子里就是全扔到一栋建筑里不一样,而是……把人全分开来,单独关在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
这些玻璃箱子呈正方形,大小类似载重二十人的电梯;十三个箱子摆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直径至少有二十米、高度也有六七米的透明玻璃罩。
关着选手的玻璃箱子和箱子正中间的玻璃罩都是透明的,虽然交流沟通上肯定会有不便,但至少选手们都能看到其他人,这“醒来”的众人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安全感……要是让他们一个人被关进这么个一看就很不妙的鬼地方来,神经再粗的人也得崩溃。
“今晚上的试炼,牌面看上去不一样了啊。”吴老师打量清楚众人身处的情形,便苦笑着道,“这个场地,该不会是什么斗兽场吧?是要我们单打独斗?”
这话听得众人皆心下一沉。
尤其是自身没啥武力、前两场试炼都是硬着头皮跟着大队伍跑才勉强过关的圆脸女生,泪花花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老兵周老者前两场任务都是带着别人突破困境的那个,但这会儿他也被隔离起来独个儿关在一个玻璃箱子里,有心帮助年轻后辈们也做不到,只能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等哈看这个试炼的任务要咋个说,我们再想办法应对,总会有办法的。”
好歹都是撑过两场试炼的人了,其他人心里再怎么不安,也都附和着点了头。
范琼英用手拍了拍关着自己的箱子墙面,手感和排水泥墙差不多,感觉不到丝毫的反弹晃动,想想这箱子估计和婚宴试炼里没法打开的门窗和疗养院试炼里那扇砸不坏的玻璃门差不多,索性也不浪费力气了,静下心来去查看其他人。
小胖子陈沐辰、瘦小伙、周老者、吴老师和老张算是熟人,范琼英一直隐约挂心着的圆脸小姑娘也在,这让她安心了不少——这个女娃娃和她女儿差不多大,幸好她也活下来了。
余下的六人,范琼英就没见过了……这六人里有一个留络腮胡的中年壮汉,有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青壮年小伙,有一个长得很秀气、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女生,一个长得很漂亮、留着一头卷发的美女,一个斯文白净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满脸精明、看着就不是简单人物的瘦削中年男人。
这六人里,卷头发的美女和斯文白净的中年女人似乎是认识的,两人隔着中间的瘦小伙说了几句话;青壮年小伙和那个戴眼镜的女生仿佛也认识,正比手画脚说着话,不过他俩离范琼英最远,范琼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众人忐忑不安又强做镇定地等待了约半分钟左右,正中间那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