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歌被抓一事翌日便传遍了整个皇家贵胄圈子里。
寻常老百姓不知这京城烟云,可这贵族公子哥们倒是有了饭后闲谈的话题。
靳北辰向来是个能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人,听闻江瑶歌出了事,也不见他为她奔走,反而是大门一关,诵经念佛,清心寡欲的吃起斋饭来。
他虽然不喜江瑶歌这般善妒的女子,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已有肌肤之亲,已经容不得他后悔。
孟听吟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她向来不同那些娇小姐混在一起,虽说为人随和好相处,却也是个清微淡远的,时常喜欢独自待着。
孟知宴带这个消息过来时,孟听吟正在煮茶。
釜中的茶水烧滚烫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孟听吟安静听完,拿起竹夹往炭篮里拎出黑炭扔进风炉里。
火星四溅,燃的更旺盛了。
孟知宴盯了会她煮茶,还顺手拎起熟盂里的热水给她添上。
“姐,你说稀不稀奇,太子那个素来清心寡欲的,居然也会配合她演戏,你说,是她太有本事还是说太子忧心你的安危呢?”
孟听吟手中动作蓦然一顿,她抬了抬眼,茶色瞳孔里是纯粹的笑意。
“知宴,无论是什么,无法否认的,都是她江轻尘的手段谋略。”
她将茶杯擦干净,汨汨流淌的水声悦耳极了,“可纵然她才学惊艳,到底出身不好。怪遗憾的不是吗?”
屋里已经飘起了淡淡的茶香,孟知宴放下熟盂,笑得模棱两可。
江瑶歌获罪,她的供词只是说想要除掉许柒,误伤孟听吟和江轻尘,纯属意外。
锦衣卫接手了这个案子,在大力排查下,也证实了她这个说法。
许柒不过是靳北辰的妾室,江瑶歌想要杀她的罪名可比孟听吟他们的小的多了。
这就让江承畴好办的多,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连夜进宫面见圣上,午夜终于将江瑶歌带了出来。
人到暮年,自己的儿子女儿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他一路骂骂咧咧,将江瑶歌骂了个狗血淋头。
起初,江瑶歌也是默默忍受着,可到后来她的本性便暴露了,也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两人进了府里,众人都已经睡下。
江承畴将她带去了江家祠堂,要她跪在列祖列宗前忏悔。
他骂的难听。
“我江承畴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愚蠢恶毒的女儿,早知道,你刚一出生我就应该掐死你,也好过让你在这里丢我的人,断我的官途,坏我的名声。”
祠堂里只燃着几根白烛,火光微弱,夜风一吹,火光忽闪了几下,又吹灭了几根,祠堂里的光线更暗了。
江瑶歌虽说因为丞相嫡女的原因没被严刑拷打,可担惊受怕也是免不了的,她原想着能得到父亲的安慰,可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一通臭骂。
她忍了许久,再看江承畴隐隐还有咄咄不休的架势,她的气性也就上来了。
“那你干脆掐死我好了,可纵然我死了,也改变不了我是江承畴女儿的事实,我今天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拜您所赐!”
江承畴哪里想到江瑶歌居然还有胆子反驳,他被江瑶歌大逆不道的话气的心肺疼。
顿时捂着胸口四处找鞭具,一边找一边叫嚣着要打死她这个不孝女。
很快,他便拿到了软鞭,上前一步就要抽上去。
江瑶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飞快躲过那一鞭后,狠狠的将江承畴往排位那边一推。
“你一天天除了知道打我和大哥,你还能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打江轻尘啊,你看她给不给你打!”
江承畴几乎是没作任何反应,直接被江瑶歌给推翻了过去,他厚重的身子将那些排位砸落了一地,直接躺地上,连呼救都没喊出来,直接晕死过去。
江瑶歌愣了,她急忙跑过去查看江承畴的情况,拖着他的身子,将江承畴抱起。
“爹,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掌拖在他的后脑勺上,却突然感觉出有一抹温热的潮湿感,她战栗的腾出手,在看到那一抹红褐色的液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像是甩掉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她将江承畴推了下去,又看了两眼地上,收拾好自己的踪迹,赶忙离去。
她去了江东鸿的屋子,见到江东鸿便放声大哭,她拽着他的手,“哥,你这次一定要救我。”
江承畴是翌日凌晨才被刘清月发现的。
刘清月向来有主心骨,她发现了江承畴后也没失了手脚,而是很快冷静下来,遣人去宫里请大夫。
御医丞刘斯清年少有为,才过而立之年便已经官居从四品,为人也是兢兢业业,饱受好评。
他收了悬丝,神情有些凝重,“江丞相恐是中风之兆,加之江丞相年事已高,想要醒过来,恐怕不是特别容易。”
“中风?”刘清月失声叫出来。
刘斯清这诊断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江瑶歌两人偷偷吐出一口气,却又不能露出马脚,遂又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扑在江承畴的身体上哭恸。
“爹,都怪女儿不孝,若是昨日回来后,我没有去找哥哥,而是一直陪着您,您也不会在祠堂怒火攻心后昏倒啊。”
这几人中最冷静的还是江轻尘。
她眼睫微微垂着,神色淡凝,问道,“刘大人可有对症之法?”
刘斯清不由得多看了江轻尘两眼,他向着江轻尘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移步到外堂。
刘斯清拿出张药方,递给她。“以“缓肝之几以熄风,滋肾之液以驱热,效果最佳,江小姐也不必忧心,只要江丞相能吃的下去药,假以时日,定会恢复如初。””
江轻尘伸手接过,不疾不徐朝他一拜,“轻尘在此谢过刘大人。”
刘斯清被这个年纪不大,做事沉稳的小姑娘颇有好感,他朝她笑笑,便由下人带路,离开了。
江轻尘将药方子递给素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