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两眼,倒也真的听孟听吟的话,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孟听吟同太子殿下可是皇帝下旨赐婚的,而她本人又是孟砚爱女,不管哪个身份,都足以让她有造次的资格。
可她偏偏温婉又善良,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颜。
让他们又羡又佩服。
大概只有这般干净又贵重的女孩,才能配的上他们举世无双的太子殿下。
而那个江家庶女,又是个什么东西?
得亏是孟听吟,换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见到此情此景都能上前手撕了她。
他们心思各异的目光打量在江轻尘身上,有鄙夷,有不屑。
江轻尘心里一堵,浑身都不得劲。
靳长涯也没去责怪她的放肆,语气莫名带了点宠溺,“来这边玩?”
孟听吟点点头,带了些暗示的意味:“嗯,今天天气好,日子也是良辰吉日。”
可靳长涯淡淡了的嗯了一声,也就没了什么反应。
众小姐中除去孟听吟,领头的便是吏部尚书之女赵凌雪,她是吏部尚书的独女,自小备受宠爱,说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也不足为过。
这就养成了她娇纵、目空一切的坏毛病。
她服孟听吟,可江家庶女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天天往太子殿下身边钻。
她来到几人面前,落到江轻尘身上的目光带了打量鄙夷,语气不善道:“江小姐是嘛?”
江轻尘点点头。
赵凌雪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似乎是为了给孟听吟出气,道:“纵然是商议军营之事,可你也该知道殿下是我们听吟的未婚夫,这启国的风气可没那么开放,江小姐若是有些廉耻心,怎么也该知道避嫌才是。”
江轻尘觉得她这人十分可笑,她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好嘛。
她歪着脑袋,一副极为乖巧的模样,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赵小姐,我吃你家大米了?”
赵凌雪:?
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屁事多。”
靳长涯原是听到赵凌雪的话有些不悦,想着为江轻尘出头。
但他怎么忘记了,江轻尘哪里是好招惹的主,她的伶牙俐齿,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孟听吟也是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捂嘴扑哧一笑,后又觉得不太好,连忙收住了笑。
又想着这事是因自己而起,赵凌雪的脸色又像是便秘一样,她怕这位娇小姐不依不饶,将事情闹大,又赶紧出来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这么剑拔弩张,大家给听吟个面子,好好相处。”
赵凌雪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可眼神却锐利的恨不得将江轻尘千刀万剐。
清风从外面进来,见了这一屋子人后明显的一怔,他抿了抿唇,来到靳长涯身边,凑过去低语几句。
靳长涯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波澜,他对着孟听吟道,“父皇急召本宫回宫,便先失陪了。”
孟听吟摆摆手,贴心的回到,“不敢打扰殿下。”
靳长涯微微颔首,放轻了声音同江轻尘道,“好好玩,不要跟其他人起冲突,若是有拿捏不准的,找计怀安。”
他这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嘱咐让江轻尘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他是怎么回事,还真拿自己当小孩子了?
孟听吟离得近,他们之间的话她听了个大概,她掩下自己的真实情绪,在靳长涯走后,邀请江轻尘一同去赏西街开得正盛的玉兰花。
她盛情邀却,江轻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拂了她的美意,她点头应下。
孟听吟见她答应,小脸漾开了一朵花,“那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西街花水庭,几人分席而坐,赵凌雪同一位小姐换了座,非要同孟听吟她们挤在一起。
孟听吟看着她的小动作淡笑不语。
赵凌雪自然也没闲着,小嘴嘎嘣嘎嘣的往外冒着话,尽是一些恭维孟听吟,贬低江轻尘的不雅之言。
江轻尘抱臂也不赏花,闭目养神,愈发的隐忍克制。
孟听吟替江轻尘解围,她淡淡拦下赵凌雪,准备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凌雪,我们今日出来本意是赏花的,不如每人作诗一首,且题意不能离开这玉兰花如何?”
赵凌雪心里头还有很多想要损江轻尘的话,被孟听吟这么一拦截也不生气,因为她猛然想起,江家三小姐好武术,可在诗词歌赋上就是个草包。
她若是作不出来诗,或者胡乱题词,当众丢人岂不是比她独自一人损她更大快人心。
这么想着,她也就应了下来,见江轻尘不说话,又怕她不参加,赶紧拿激将法激他,“怎么?江小姐怎么不出声呢?莫不是还没比就胆怯了?”
经赵凌雪这么一说,孟听吟好似才后知后觉想起,江轻尘是不太喜欢这些诗词歌赋的。
她正想着替江轻尘开脱,却不料江轻尘倏尔睁开眼睛,瞳孔中淡薄的没有丝毫情绪,她嘴角单侧勾起,不冷不热的出声,“看你一会怎么哭。”
题诗大会正式开始,那些官品低的女儿们不敢出风头,才华自然也比不上她们,早早的认输,下去赏花去了。
最后留下的不过就是她们三人。
赵凌雪的诗句,贤否不明,不算出彩,但也说的过去。
孟听吟的“霓裳片片晚妆新,书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倒是赢得了大片人的喝彩。
最后她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江轻尘身上,大多数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江轻尘沉思片刻,张口道:“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
此诗一出,语惊四座,等着看他笑话的赵凌雪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什么时候偷学的诗词?
孟听吟也微微有些诧异,上次她原以为她是侥幸,可今日看来,并非如此。
“江姑娘当真是惊艳绝伦,才华横溢,好诗。”
身后传来清朗低沉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