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辰扫了一眼他怀中的文卷,“那便不打扰计大人了。”
计怀安拜别靳北辰,消失在风雪里。
宫墙覆满了白雪,整个世界只有一片白茫茫。
靳北辰想起方才那文卷上的字眼,眼神凝了凝。
他看了一眼计怀安消失的方向,也不多做留恋。转身离去。
四皇子府,书房内。
徐七递上搜集到的文卷,弓着腰道,“殿下,这便是您要的东西。”
靳北辰捻起几页翻了翻,“这是计怀安那里的?”
“是,奴才派人潜入计府,将计怀安手上的全部篆刻下来。”
他不明白这几张纸是什么,又问道,“殿下这是要?”
靳北辰冷笑一声,“他们想要立法笼络民心,也得问过我靳北辰同不同意。”
徐七认得几个字,看的也是七八分懂,可他心思玲珑,侍奉靳北辰十几年,早就长成了人精。
“殿下才是日后这继承大统之人,立法之事,自然也要殿下说了才是名正言顺。”
他嘴巴甜,做事谨慎,深得靳北辰欢心。
靳北辰瞥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他对徐七自然是放心,毕竟用了他数年,他的忠心,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江瑶歌在门外听了良久,见屋里头的人止住了话茬,才进了屋。
她手中端着补药,对方才他们说的事情却是嗤之以鼻。
“殿下,要妾身说,管那些贱民做什么?有这等功夫,还不如将斋月楼的事情打理清楚才是正事。”
徐七弓着腰退到一边。
靳北辰眉头皱的能夹起苍蝇,他脸色不好,却也到底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开口训斥她。
可江瑶歌随意惯了,丝毫不会看人脸色,她见靳北辰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又开始得寸进尺。
“殿下也觉得有道理是不是,为今之计,抓紧时间积蓄钱财才是正事,那些贱民的命又值几个钱?何故上书陛下,万一牵扯出了什么,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若是落得别人嫉恨,岂不是偷鸡不成反噬把米。”
靳北辰对她这副头脑简单,贪慕钱财、目光短浅的样子厌恶极了,他胸腔里冒出一团无名之火,在她不收敛的话下,烧的正旺。
“你闭嘴。你懂什么?妇人之仁!”
江瑶歌吓了一跳,她觉得靳北辰这人这两日阴晴不定的,似是吃了炸药,对她这个正妃,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可她纵然脑子笨了点,也知道靳北辰此时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毕竟,自己此时,是要依附于他的。
徐七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嘲讽,再次抬脸,又一脉恭敬的模样,“皇妃娘娘,这是政事,若是此事成了,必定妙不可言,您一介女子,还是莫要插手才好。”
江瑶歌心里头正憋屈,见一个宦官都能爬到自己头上教训她,娇纵的脾气登时上来。
“你给本皇妃闭嘴,我同殿下讲话,你这个没根的东西,给我滚远点。”
徐七神色微变,他眼中极快淌过一丝阴狠,又在靳北辰开口的同时,隐了下去。
“江瑶歌,你瞧瞧你此时的样子,同那些泼妇有什么区别?你给本皇子滚,本皇子现在不想见到你。”
江瑶歌被赶了出来,心有愤懑,瞧见一八九岁的奴才摔倒,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拧住他的耳朵,当真同满大街的泼妇没什么两样,“贱奴,你说你一天天能做些什么?殿下竟然还想要为你们这些贱奴立法,你们也配!”
小姑娘疼得直掉眼泪,苦着一张小脸求饶,“饶命啊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但她却深知江瑶歌的恶名,也不敢反驳,而是搓着手,一个劲的求饶。
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江瑶歌看着恶心,又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才放开了她。
“滚滚滚,给本皇妃滚出府里,再叫本皇妃看见,本皇妃直接要了你的贱命!”
小姑娘不过自己摔了一跤,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又不知道那里得罪了江瑶歌,又挨了一顿毒打,最后,皇妃还不消气,又将自己赶出府里面。
可她是被母亲卖到这里来的啊,家里面早就穷的揭不开锅,她纵然回去,也只是饿死的份。
她无处可去,背着小行李,在不远处哭哭啼啼,就是不肯离开。
今日军营不必集训,江郁栖便扯着江轻尘出来散心,说是散心,其实还不是陪她逛街买首饰。
江轻尘素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却也不忍扫江郁栖的兴致,只能打着精神陪着江郁栖闲逛。
她这几日钻研易容术到很晚,都长了黑眼圈,现在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困意席卷上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马蹄声传来,众人纷纷躲闪,江轻尘的瞌睡虫跑了一大半,顿时清醒了不少。
众人都在谴责那疾驰之人,江轻尘却发觉,自己好像把江郁栖弄丢了。
她心里头一沉,四下寻着江郁栖的身影。
好在,她很快便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安慰一小姑娘的江郁栖。
江郁栖见她过来,弯了弯眼睛,“姐姐,姐姐快过来,这小姑娘在哭呢。”
江轻尘压下怒气,是啊,她在哭,那你信不信,你姐姐一会也让你哭!
小姑娘抽抽噎噎,哭泣的空档还偷看了江轻尘一眼。
江轻尘来到他们身边,“她怎么了?”
江郁栖抬了抬屁股,给江轻尘挪了个地方,她歪着头总结了下小姑娘的重点,“好像是二姐,二姐将她打了一顿,然后赶出来了。”
江轻尘嘴角抽搐下,“江瑶歌现在真是……”
江郁栖撇撇嘴,“是啊,二姐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跟一小姑娘过不去?”
小姑娘哭的委屈死了,她抽噎着,将江瑶歌骂她的话尽数倒给两人听。
江郁栖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要不说二姐为人剽悍吗,她在府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