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朝她感激一笑,揉了揉江郁栖的头发,向江承畴拜别后,便随着素月回了房。
江郁栖扁扁嘴,“大娘子,郁栖还没同姐姐说完话呢。”
刘清月点点她的鼻子,“你姐姐舟车劳顿的,需要休息,等到身子好了些在同你说悄悄话也不迟啊。”
江承畴此时很得意,他们江家出了个五品女都司,可真给他争脸。
“你主母说的对,先让你姐姐好好休息,等晚些送点补品过去。清月,你过来,本相有话嘱咐你。”
两人并肩离开,江郁栖耸耸鼻头,转脸看向碧蓝如洗的天际。
神蛊。
世间仅此一颗的神蛊,居然用在了江轻尘的身上。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她看了眼日头,又到了给爹爹熬参汤的时辰喽。
清竹园。
“素月,我来问你,我此次西北之行,你可告诉了别人?”
素月看了眼主子的神色,迷茫的摇摇头,“没,啊!”她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四小姐过来找过您,奴婢寻思着这四小姐也不是外人,便告诉了她。”
“江郁栖?”江轻尘挑眉,对这个名字倒是意外。
她是靳北辰的人?
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多少对她有点感情,她思忖片刻,对着素月吩咐道,“去叫四小姐过来。”
她不愿意去随意猜测自己的亲人。
素月一道来了绮榄轩,江郁栖正在小厨房熬参汤。
见她过来,江郁栖停下小扇子,笑嘻嘻的吻:“素月姐姐,可是三姐找我有事?”
素月惶恐,“可担不起四小姐这一句姐姐,”话是这么说,可素月心里头还是高兴,她很喜欢这个四小姐,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下来,“我家主子想请您去一趟清竹园。”
“啊?”江郁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熬的参汤,纠结了一会,“那好吧,我把参汤倒掉,等回来后重新给爹爹熬吧。”
双儿睁大了眼睛,“四小姐,要不双儿给您来熬吧。”
江郁栖看她一眼,眉眼软软,“没事,这大中午的,天气这么热,你回屋休息吧。”
“没关系的,四小姐,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双儿。”江郁栖唤了她一声,眉眼弯成小月牙,“我说,倒掉。”
素月一愣,她怎么觉得四小姐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啊。
双儿惶恐的点头,“是,四小姐。”
江郁栖神色不变,又去挽素月的手臂,“走吧,素月姐姐,别让三姐姐等急了。”
素月缓过神,忙点头,带着她往清竹园那边走。
江轻尘正在揉自己眉心,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那个男人的身份不明,她还被那男人种下了什么神蛊,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
她免不得将那男人往凝血渊那个方向想,罢了罢了,等日后逮着机会问问孟知宴。
“姐姐。”江郁栖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轻尘敛了神色,一脸冷厉的看着跑向她的人。
江郁栖察觉到她的目光,笑容凝固在嘴角,步子也不由的放缓,“姐姐。”
江轻尘不愿意相信是她出卖了自己,她倒是宁愿相信是她口无遮拦。
“郁栖,可是你将我出行陇右之事告诉了靳北辰?”
“啊?”江郁栖一脸错愕之色,随即身子一抖,“四皇子吗?我可不敢去四皇子府里,二姐可是很可怕的。”
“那你好想想,你有没有把我出行的消息透露给别人?”
江郁栖视线飘了飘,想了一会,又迟疑的答道,“郁栖倒是碰见了许颜两姐妹,他们问你在不在府里,郁栖一个没忍住,就告诉了她们,你去了陇右。可郁栖不知道姐姐去陇右是去抓坏人啊,而且许颜不是姐姐的徒弟吗?”
许颜许柒。
江轻尘眉梢拢起,垂下睫思考着什么。
许柒是靳北辰妾室,身为靳北辰的枕边人,想必也能听到些风声,那么此事不出意外便是许柒告的密了。
江郁栖见她这副神色,登时小脸一塌,扁扁嘴就要哭,“郁栖不知道,姐姐不要讨厌郁栖。”
江轻尘见她这副模样赶紧过来哄,“不是你的错,姐姐也没有怪你啊。”她也不擅长哄人,“好了别哭了,咱们去找有汜玩好不好啊?”
江郁栖哭声一顿,泪眼惺忪的点点头,“好。”
见她这么好哄,江轻尘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给素月使了个眼色,便随着她去了月莺阁。
四皇子府,书房内。
靳北辰将信封交给徐七,冷声吩咐,“将此信尽快交在舅父手上,言楚非不出意外还有三天就会被押送回京,一定要让舅父赶在他回京之前救下他,最好用假死的法子,万无一失。”
徐七小心的收好信,“是。”
绿叶浓荫下,一行士兵正在停队休整,领头的人显然热的不轻,满面通红,大汗淋漓,他踢了踢脚下的士兵,“你,将囚犯的车移到阴凉里来,这两日长起山火,可别让咱们给碰上了。”
他的话音刚落,砰地一声,不远处的囚车便炸出了火焰,随后冲天火焰燃起,很快便将里面的连人带车燃烧了个干净。
士兵们赶紧盛水灭火,但对于熊熊火焰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领头的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的精彩,他怒踹底下的士兵,“没用的东西,这下好了,咱们的命都要赔在这里了。”
士兵被他踹的人仰马翻,连声求饶,“大人,大人救救我们啊,我们还不想死。”
领头的人目光阴鸷,扭头看了一眼西南的方向,“怎么都是个死,不如咱们逃去苗疆,那里可是个没有律法不归属任何地方管辖的妙地。”
众人连忙点头,“那大人你呢?”
领头人看了眼烈阳,“你们先走,阿水,你留下来跟我善后。”
“是。”
众人感恩戴德的离开。
那个被称为阿水的士兵缓缓摘下了帷帽,此人正是言楚非。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