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回头,一股奇异香充斥进她的鼻腔内,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脑袋里便一阵昏沉,看人都成了重影,她呻吟了两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史金接住她下坠的身子,凑过去在她身上狠狠嗅了两口,“您可是我最后一味引子呢。”
月亮被浓雾遮住,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
靳长涯估算的没错,当太阳重新登上这片陆地时,雾气消散,光线不仅驱散了黑暗,更促使了这群人蠢蠢欲动的心。
昨夜的雾气浓厚,大地被氤湿,他们顺着脚印一路寻。
靳长涯昨晚也没闲着,在狼群离开后,他将江轻尘安顿好,自己在每条可以通行的路上都走了一遍,够他们找的。
江轻尘比昨晚的气色要好很多,自己下地行走基本没什么问题。
他在前面蹚雷,让江轻尘离他一步远。
江轻尘身子还有点虚,她按照靳长涯的要求乖乖的跟着。
她摸了摸左臂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很奇怪,伤口已经没有感觉了,不知道是长好了,还是恶化了。
可她看了看周围的皮肤,又没有浮肿的迹象。
难不成真的长好了?
她又撩起衣角,伸手进去摸自己腹部的伤口,猛然间发觉自己本该有疤痕的地方,此刻光滑如初,像是没有中过刀伤一般,毫无痕迹。
饶是她再沉稳的一人,此刻也无法继续淡定,她又摸索了几下,然后收回了手。
怎么回事?
前面的靳长涯发现了她的反常,他回头看了眼跟他落开距离的江轻尘,又重新走回去,牵住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抱你?”
江轻尘回过神来,朝他笑笑,“没事。”在她没整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情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看了眼看不到尽头的丛林,突然有些惆怅,“咱们还得走多久?”
听她这话,靳长涯抬起手背抵住额,看了眼日头,“快了。”
那混着疫症的血,应该快要起效果了。
“前面有片沼泽地,你拉紧我的手。”他拨开扰乱视线的树枝,“穿过这片沼泽地,会有果子吃,还有一片河流。”
江轻尘点点头,抛开自己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跟紧了他。
……
他们后面追过来的唐门迟,他的脸色很差,时不时咳嗽一声,眼睛底下有一圈明显的青灰色。
他还没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只以为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队伍里也有几个人咳嗽,但他们都没当回事,都神色警觉的盯着周围。
毕竟这片林子里,不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蹿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咬掉他们的头。
唐门迟看了眼南移的日头,神情凝重下来,对着底下的兄弟下令道,“到了申时还没找到他们,就撤退。”
“是。”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未时的时候,唐门迟终于见到了两人的身影。
他们坐在巨石上,日光西斜,高大的男子正在给她系上面巾,他眼神专注,连动作都带着一抹温柔的意味。
唐门迟只觉得这一幕分外扎眼,他看向那些人,手指虚空点了点,那些人领命,拉起了长弓,蓄势待发。
可当他回过头,却正好跟靳长涯的视线对上,他怔住,然后看到他的手指弯曲,缓缓抬起,朝着他们身后指了指。
唐门迟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已经响起了惨叫声。
江轻尘坐在他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被狼群攻击,心里边一点同情不忍都没有。
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本来就是犯了死刑的罪犯,那个身上没背负着几条人命,根本不值得同情。
靳长涯勾了勾唇,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硝管,拿起火石摩擦了下,点燃了硝管,他怕溅出来的火星烫到她,伸长了手臂。
江轻尘看着硝管喷出来的火花直击蓝天,最后炸开,像是星点一样的光芒四散。
靳长涯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站起来,“好了。别看了,我们得继续赶路了。”
江轻尘点点头,看了眼被狼群撕咬的那群人,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跟着靳长涯走了。
唐门迟一剑刺中那狼的脖颈,鲜血喷溅了他满脸,他抽回剑,又急速的咳嗽了两声。
周围四下躺着不少尸体,有人的,也有狼的。
唐门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迹,带着人追了上去。
此刻,山脚下的袁子清看到了在空中炸开的烟火,脸上终于有了些喜意,他戴好头盔,举起剑,“兄弟们,冲啊,救出太子殿下,剿灭贼匪!”
“冲啊!”
玄阴寨,已经有不少人发病,他们从开始的咳嗽、腹泻,紧接着开始发热、咳血,身子弱点的直接一命呜呼,强健的还好点,但是已然丧失了战斗力。
此刻三位当家只剩下了纪伯无还在寨子里。
他当下便认出了这是蠡县的瘟疫,迅速的将发病的人隔离起来,每个人都做好了简易的防护措施,可却还是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瘟疫,很快寨子里变成了严重疫区。
纪伯无愁眉不展,派了一部分人去找唐门迟,可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朝廷此时派兵进攻他们七崖山的消息。
“什么!”纪伯无拍案而起,震惊之余又是免不得的慌张,他眉间皱成川字,问道,“大当家的回来了没有?”
来人摇头,“没有,眼见这便天黑了,大当家的再不回来,那片迷雾林便会起瘴气,这,三当家,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救援?”
“救援?”纪伯无冷笑一声,“现在该被救援的是我们吧?朝廷的火力都攻到了家门口了。”
他来回踱步,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他都说了,穷寇莫追,那片林子里本来就十分凶险,什么毒物没有,放他们在林子里自生自灭就好,可唐门迟偏生不听。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寨子里没有发病的还有多少人?”
“不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