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往她的胳脖颈处按压,表情又是一变,“主人,她的体内好似是混进了别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
他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咱们得回虚空之境。”
鬼渡没出声,史金也就安静的等着他下令。
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十分浅淡,她的生命力在消逝,脸色苍如白莲。
鬼渡此人杀人如麻,你要是说让他去了结了她,他想必半分也不会犹豫,所以现在看到半死不活的江轻尘,他心里头也没有怜惜之类的情感。
他甚至有种把她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的冲动。
所以某种程度上,他跟靳长涯有点相似,在对待一些事情的态度上,冷漠到可怕。
只是,江轻尘是靳长涯喜欢的人。
而他,学不会去爱任何人。
可这个女人,偏偏还有她的用处在。
他有些烦躁的舔舔唇,眼尾处染上了一星半点的不耐,最后还是将她抱了起来。
“回虚空之境。”
靳长涯后悔了。
在那人带走江轻尘的第二天,他便开始坐立不安,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该那般草率的让那人带她离开,他甚至连那人的底细都不清楚。
可不知为何,虽然那人带着面具,他看不清他的脸,可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让他觉得,他们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
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就让他很想去相信。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他前半生前所未有的。
清风从外头进来,“主子。”
晌午的阳光炽烈,就连照进屋子里的光也有着十足的暖意。
靳长涯眼中有了一丝波澜,“可有查到?”
清风点点头,汇报调查结果,“按照主子您的吩咐,清风查遍了江湖门派,终于在一个叫做凝血渊的杀手组织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清风查到的信息有限,按照主子所说的,凝血渊门徒胸口上都有曼珠沙华的花纹,而他们的门主,常以面具掩面,而那面具上的花纹正是曼珠沙华。”
“凝血渊?”靳长涯下意识攒眉,“本宫倒也没听说他们同朝廷有冲突。”
所以,江轻尘又是为什么会同他有牵扯?
“他们的老巢,能不能查到具体方位?”
清风摇摇头,“查不到,主子,这个门派十分特殊,素来不同其他门派结交,且听闻凝血渊门主,喜怒无常、麻木不仁,上一瞬和别人称兄道弟,下一刻可能就会灭你满门,谁也不会上赶着去惹这个疯子。”
靳长涯面色一紧,“清风,调拨人手,全力调查这个凝血渊,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老巢所在。”
清风才想应下,外头便响起了袁子清的声音。
“殿下,微臣有事禀报。”
靳长涯声音有些沉,“进来。”
清风退到一侧。
袁子清大步跨进来,在他面前跪下,严肃的脸上罕见露出了些喜意,“殿下,当下玄阴寨已平,瘟疫已经得到控制,圣上龙心大悦,命您即日回京。”
“袁经历,本宫在这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他缓缓抬眼,面无表情,“您先带着军队回京复命即可,带本宫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定会快马加鞭赶回定京。”
袁子清表情一滞,“殿下,皇上有令,命您即刻回京,您若是执意不回,便是抗旨,您这边若是有事情还没办完,臣大可留下。殿下,您不可任性为之。”
清风也看向他,有些紧张。
长睫遮住眼睛,靳长涯沉默了会,话音里带着坚持,“袁经历,本宫已经决定了,您不必再劝,至于父皇那里,本宫回京后自会去请罪。”
袁子清十分不理解,“殿下,这究竟是有什么事如此重要,竟让您选择抗旨,也要留下?”
他都不能代劳?
他是个忠臣,苦口婆心的规劝,“殿下,您之前因为金像一事,皇上本就对您颇有微词,您现在又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这,纵然您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这般忤逆皇上。”
“袁经历。”丹凤眼稍稍敛下,长睫挂了霜,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麻烦了。”
袁子清走后,清风小心翼翼挪过来,“主子,轻尘姑娘一事……”
“封锁她失踪的消息,只说她重病未愈,不适合长途跋涉,日后好些,跟本宫一道回去。”
“是。”
清风正欲退下,又听他问道。
“史金找到了没有。”
清风不免觉得自己有点没用,“还没有,属下找遍了整个蠡县城,甚至连七崖山都搜寻了,可依旧没有他的行迹。”
“嗯。”靳长涯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先下去吧。”
“是。”
定京城里,斋月楼。
靳北辰面上是难掩的怒气,他怒拍木桌,茶水四溅,“这史金简直是不识好歹。”
明明是靠云沐阳一手提拔上去才能混到如此地位,可谁能想到,这人得了好处便视他们的命令于无物,简直是罪该万死。
云沐阳倒是没像他那般勃然大怒,他只是浅浅饮酌了一口凉茶,气息依旧沉稳。
“殿下,这次不行便不行罢,,来日方长,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
在云沐阳面前,靳北辰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他见他如此说,怒气稍敛,他平了平心神,“是,舅父说的是,只是北辰心有不甘,这是多好的机会,纵然杀不了他靳长涯,在玄阴寨那搞点名声,也够他受的了,可偏偏史金那个不中用的不作为,愣生生的让他打了这么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北辰如何能够甘心呢?”
“哎,殿下。”云沐阳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小不忍则乱大谋,将靳长涯拉下位这事,咱们急不得,慢慢来。”
“他毕竟在这东宫位子上坐的太久了,威信那是一时半刻可以撼动的。可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像一事,早就在这定京城里传的满城风雨,纵然最后让那个户部侍郎顶罪,可人言可畏,他又哪里能够彻底择的清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