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栖冷眼看着,心中冷笑。
看吧,这世间比爱意更令人刻骨铭心的,是求而不得。
他们加在主人身上的痛苦,她一一也要他们体验个遍。
主人说过,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都该死,可若是让他们轻易的死了,却并不快意他们所做的事情,都要一点点回报到他们身上,自食恶果,是主人为他们选择的结局。
她做懵懂无知的模样,扯扯江轻尘的衣袖,“三姐,我肚子有些不爽利,得先离开一下,你自己在这,乖乖等我回来哦。”
江轻尘神情已然恢复,她点点头,“快去快回。”
江郁栖应下,提着裙子离开。
江轻尘正欲去别的地方赏菊,便听到一阵娇笑声,那般做作的声音她又如何听不出来,她现在没心情同她周旋,垂下眼眸,便要离开。
可江瑶歌显然没打算给她离开的机会,她被众人簇拥着过来,嗓子细软又尖,“三妹。”
江轻尘只想装作没听见,却不想身后江瑶歌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三妹这是耳聋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见到了姐姐就想跑呢。”
她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都向着他们看过来。
江轻尘脚步顿住。
张采蓝冷笑一声,“四皇子妃,您方才没在这是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过来,众人纷纷行礼叩见,就您这三妹独树一帜,那眼神恨不得黏在太子身上,可太子身边已有凤,又如何看的上这只山雀呢,愣是半句话都没同她讲,带着太子妃便走了。”
说实话,江轻尘常年混迹军营,并不融入这些娇小姐的圈子,同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交集,加之她是启国第一位女官,他们的态度按理来说怎么都不该是这样子。
而如今,她几乎站在了上流圈子的对立面,谁都想对着她骂上几句。
这里头自然少不了江瑶歌的功劳。
江瑶歌素会颠倒黑白,免不得在她们耳边添油加醋,有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出身不高却妄想攀龙附凤的心机女。
这不,听她如此讲,江瑶歌假意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三妹竟还不死心?”
她作痛心疾首样,“早些时候姐姐便告诉过你,殿下并非我们可以攀附的,他同听吟小姐青梅竹马,情深意切,容不得我们插足,你今日这般,岂不是丢尽了我们江府的脸面。”
她这话说出口,一来验证了张采蓝的说法,二来让众人都看看江轻尘的不知好歹。
她这姐姐是如何的仁至义尽。
果然,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这不过区区庶女,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不成?”
“可别这样说,这毕竟是我国第一位女官。”
“第一位女官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我听说啊,她母亲就是一乐坊的歌姬,也亏得当年的欧阳夫人度量大,才允许他们进府,要不然啊,她现在也就是那青楼里的野鸡罢了。”
听见人群的议论声,江瑶歌心中更加得意,想起秋猎之辱,便又恨不得把江轻尘碎尸万段。
江轻尘慢腾腾的转身,眼神一一在他们身上扫过,冰寒彻骨的竟让聒噪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她不见怒意,只是眼神极冷,缓缓开口,语气很平静。
“江瑶歌。”
江瑶歌看向她。
“你又在得意什么?”她冷笑一声,眉眼俱寒,“你当初如何爬上四皇子的床,需要我写成话本,给他们人手一本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江家姐妹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瑶歌脸色变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瞪了江轻尘一眼,“你又在胡说什么,莫不是嫁不了太子便得了失心疯不成?”
她给柳诚惠使了个眼色,柳诚惠便上前道,“就算皇子妃戳中了你的心事,你也不该说出这种话来诋毁皇子妃的名声。”
她疾言厉色,“你简直是大逆不道,狂妄到了极点,莫非你当了个五品官,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成?”
江轻尘闭了闭眼睛,压下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戾气,不想在同他们多费口舌,就想离开。
可江瑶歌怎么会放过此等令她出丑的机会,命张采蓝缠住她不准离开。
几人正拉扯之际,一道温软的声音传来。
“这是怎么了?”
江轻尘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来人,在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后心又放了回去。
孟听吟一来,他们收敛了不少,纷纷放了手。
张采蓝见孟听吟来了,连忙上前将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孟听吟蹙起柳眉,茶色瞳孔里却没半分不耐,十分端庄好脾气的模样。
“今日是赏菊宴,大家本意都是来赏花的,何必因为一些小事而扰乱了心情,大家给听吟一个面子,便小事化无吧。”
江瑶歌他们怎么敢不给孟听吟面子,“是,既然是太子妃出面,这事便算了。”
她刻意将“太子妃”这三个字咬的极重,眼神不住的往江轻尘身上飘。
孟听吟笑笑,“那么大家便散了吧,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才是。”
“是。”
众人纷纷散去,江瑶歌狠狠的瞪了江轻尘一眼,几人正欲离去,只听扑通一声,身后溅起了水声,随即便是孟听吟的呼救。
她们转身,却只看到江轻尘的手僵在半空中,做推的姿势。
江瑶歌懵了一瞬,还是柳诚惠反应快,扯着脖子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害太子妃落水了。”
江轻尘回过神来,正欲跳下去救人,却不想身旁有人比自己还快,抢先一步跳入水潭里,抱着几乎要昏迷过去的孟听吟上了岸。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人就到了池子里。
江瑶歌同柳诚惠对视一眼,心底便有了主意,她上前一步,便要掌梏江轻尘。
江轻尘几乎是本能的接住,将她甩到一旁。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