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奇怪,她同孟砚都不是一个辈分的人。
孟砚眼神一沉。
屋子里伺候的仆人纷纷识趣的退下,片刻间这里头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孟砚封住了夏晚吟的穴位,使她沉沉睡去。
他坐在床侧,半眯着眼睛,隐隐有些危险的意味。
上官黎清此时已经有些失了理智,她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孟砚,我不相信你看不到我的心,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感觉,她,她已经老了,我才十六岁,我很年轻,孟砚,我会很乖的,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不要让我死。”
当妾,当丫鬟,都没关系,只要能够让她时时刻刻见到他。
孟知宴板着脸,不知道再看向何处。
“简直胡闹。”孟砚厉斥,眉眼间有显而易见的厌恶,“你纵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骗我,也改变不了你今日要死的事实。”
“不,我说的全是……”
“纵然你说的是实话,可那又怎么样?”孟砚嘴角勾出残忍的弧度,将上官黎清的梦一一敲碎,剖析开来,“你怎么敢跟晚吟比?”
“别说你父母对我们有恩,纵然是这皇朝,倘若有负晚吟,我孟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她倾覆了这皇朝。”
他一字一句,语速缓慢,“上官小姐,我孟砚,从来都不是好人。”
世人只知道孟砚是夏晚吟的救世主,却不知,夏晚吟才是孟砚此生唯一的光。
照亮他的,救赎他的,唯一的光。
上官黎清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
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自己自情窦初开之际,就爱慕的男人,终究知道,怎么伤她最深。
目的已经达到,江轻尘跳出来道,“还请侯爷和孟孟回避下,我施针的过程中不能有人打扰。”
孟砚点点头,回头看了夏晚吟一眼,毫不嫌弃的将她嘴角的呕吐物擦去,而后再也没有留给上官黎清一个眼神,径直出了门。
孟知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江轻尘,而后也跟着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轻尘抽出匕首,向着上官黎清走来。
上官黎清已经抱了必死的心思,也不再挣扎。
毕竟哀莫大于心死,在孟砚表明态度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可她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江轻尘的那一刀,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本该昏迷的夏晚吟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额上的银针已经被人取走,眼睛眨巴眨巴十分水灵,脸蛋带着点淡淡的粉色,哪里像是重病缠身的模样。
江轻尘已经收了匕首,将跌坐在地的上官黎清一把薅了起来。
上官黎清神思已经飘到了状态外,她指着夏晚吟叫,“夫人?你不是?”
“不是什么?”夏晚吟下了床,喝了杯茶水润润喉,才又看向她,“想等我死了,你好上位是不是?”
上官黎清心思玲珑,这一切的不寻常让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后退两步,“你们诈我?”
江轻尘推了她一把,“不诈你,怎么知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心思。”
夏晚吟的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其中就有失望。
“黎清,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肖想老娘的男人,你们两个相差整整二十岁,他是你父亲那一辈的男人,你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她一个现代人都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年龄差,黎清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算了,这一切都怪她的男人太有魅力。
上官黎清藏了整整六年的心思,被人贬的一文不值,她简直是恨到了极点,也后悔到了极点,“若非顾念您的养育之恩,我早就爬上了侯爷的床了。”
甚至,她为了不让她伤心,甘愿装出一副倾慕孟知宴的模样,日后按照他们的期盼嫁给孟知宴。
只要,只要能够让她日日看着孟砚即可。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这点奢求都不给她。
她眼角滚落下眼泪,娇美的脸蛋在此时看上去有些狰狞,“夏晚吟,你对得起我父母吗?我父母当年为了救你,双双死在异乡,你养育我本就是你内心愧疚,你少给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全世界就你善良是不是?其他人都是居心叵测?”
她双手撑在地上,满目的不甘,“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偷偷的爱着侯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连这点奢求都不给我?”
江轻尘看了夏晚吟一眼,只见她气的嘴唇直哆嗦,转身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便翻出来一卷文稿,她来到上官黎清的面前,将那些文稿甩在她的脸上。
“你自己看!”
上官黎清接住一张缓缓落下的纸,看清纸上的内容后神色微变,她开始变得慌乱,一张张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江轻尘也对纸上的内容好奇,正想凑过去看,夏晚吟却已经娓娓道来。
“当年我还怀着听吟的时候,有幸被你父母背叛,险些死在北疆那些贼人刀下,一尸两命,你父母死后,我却顾念你可怜,将你收进府中收养,还怕日后你知道了这些事难过,特意封口,将你父母渲染成忠肝义胆的侠侣,没想到,到了最后,你还是同你父母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轻尘:哦豁!
这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巨大的冲击已经让上官黎清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打小让她一直引以为豪的父母,不过在转瞬间变成了不忠不义之人,让她如何受的了。
她之所以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不再是理由,而是自己的耻辱。
她将手中的文稿撕了个粉碎,“你骗我!”
江轻尘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她半蹲下身子,捡起一张幸存的文稿,“从这纸张的磨损程度来看,的确是有些年头了,而这上面的官印也的确是十几年前的,上官小姐这么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呢。”
她叹了口气,“何况,夫人何必再来骗你,侯爷的态度十分明了,他对你半分情意都没有。纵然是你今日身死,也激不起他半分怜惜来。”
她的话似一记记重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