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蓝的话根本没起到威胁的作用。
她一步一步被逼的往后退,“江轻尘,我有说错吗?也就是孟小侯爷那样的能看上你,你瞧瞧太子殿下理你了吗?”
江轻尘挑了下眉,视线穿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方向,周围的一切都仿若定格,安静的诡秘。
张采蓝一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最后像是验证她的预感似的,身后有人懒懒开口,在她耳边炸开了一道惊雷。
“请教一下张小姐?”他慢条斯理的出声,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眼底却蕴含着锋利的眸光,“我哪样啊?”
张采蓝猛地回头,看清孟知宴的脸后,像是受到惊吓般的往后不自觉的猛地后退两步,原本嚣张的脸上顷刻间换上了一副惊惧的神情。
“小,小侯爷。”她结结巴巴,往后退,差点撞上了江轻尘,江轻尘伸手推了他一把,冷笑一声。
“结巴什么啊,刚才不挺厉害的。”
张采蓝瞬间失了那嚣张的气焰,再也掀不起风浪来,被江轻尘在众人面前如此挑衅,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废话,谁不怕孟家的这个混账啊!
她将求助的眼神放在一旁的柳诚惠身上。
柳诚惠一直是在坐山观虎斗,看见张采蓝那个白痴扛不住,只得跳出来道,“江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采蓝年纪小,说话有时候没有分寸,你不要计较。”
她能够看的出来,孟知宴这人虽然平日里不着调,可是对江轻尘,是心怀怜惜的。
所以,她得从江轻尘这里下手。
只要江轻尘同意不计较,那么孟知宴就好说。
江轻尘对柳诚惠这人没有什么印象,这辈子就在上次秋猎的时候见过面。再然后,就是上辈子柳惜音之事,知道前因后果的她,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加之,她若是没有记错,她是喜欢靳北辰的。
嗯,明确了,敌人。
“柳姑娘这话说的可笑,她毁我名节我姑且不算,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胆大到去当街辱骂孟家世子,你与其叫我不要计较,还不如去求孟知宴。”
裴卅衣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儿,最后回到江轻尘身上,眼神莫名有些深意。
柳诚惠如何敢去命令孟知宴?她不过一太师的女儿,如何能够与靖安侯的嫡子相比,何况这人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可她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她既然出了头,就得管到底。
不然,他们柳家的颜面何存?
“小侯爷,我代采蓝向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您千万不要跟我们计较。”
张采蓝已经吓到呆滞,被柳诚惠狠狠一拽才回过神来,拼命的点头,“小侯爷,我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我,我只是在骂江轻尘,口不择言捎带上了您,您千万不要生气。”
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天色越来越暗。
城门口火光微弱,孟知宴的脸隐在半明半昧之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极浅的勾了下唇角。
“我这人呢,自小痛诬丑诋听得不少,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呢,你骂我这事,我不同你计较,但是呢,”还没等两人松口气,却又听他拖着腔调,
“我这人十分的护短,受不了有人随意欺辱我的人,江轻尘马马虎虎也算是我孟知宴的朋友,你们如此中伤她,我这于情于理都过不去。”
江轻尘抿唇憋着笑。
张采蓝他们的脸色随着孟知宴的话而越发的惨白。
“要不,你道歉,要不,”他微微偏了下头,笑容有些狂妄傲肆,“被我打折双腿。”
张采蓝怕极了,她紧张的环顾了下四周,而后破罐破摔的开始求裴卅衣。
“裴皇子,求您帮帮我。”
两个选择,她都不愿意。
裴卅衣心中正在琢磨他们两人的关系,冷不防的就被这女人盯上,说实话,除了江轻尘,他不想去多管闲事。
正欲开口,却被江轻尘截断,“张采蓝,孟小侯爷只给了你两个选择,可没有第三个哦。”
张采蓝的脸都已经红了一大片。
马车里的江郁栖也开口,“喂,本来就就是你的不对,你道个歉又不会掉一块肉,赶快的啦,别耽误大家时间。”
柳诚惠剜了江郁栖一眼,抬起头看了眼围在这边的人。
有身份的,能够帮他们的,早就进了宫门。
现在他们当真是叫天叫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孟知宴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神色,他这人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对这些娇滴滴蠢出生天的女人更加没有。
他挑着眉,十分火大的模样。
“怎么,想被我打断腿是吧?行。”他招招手,“你过来。”
张采蓝吓到不行,全身发软,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晶莹。
周围的人已经有人在规劝她。
“张小姐,这事毕竟是你不对,你还是道个歉吧。”
“是啊,这天色渐晚,若是误了宴席的时辰,皇上怪罪下来,你如何受的起?”
众人的劝告不绝于耳,她看了眼明显不想在管她的柳诚惠,抿了抿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才要开口,就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孟听吟。
她眼神一亮,挤开众人朝着孟听吟跑过去。
“听吟小姐。听吟小姐救命啊。”
孟听吟因为计怀安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被张采蓝这么一喊,浮上心头的思绪转瞬飘散了个干净,她不满的看向他们的方向,在看清他们中的人时,不免的一怔。
张采蓝跑的急,很快来到她面前,“太子妃娘娘,求您帮帮我。”她三言两语将方才的事情说给她听。
孟听吟忍不住蹙眉,她生的好看,就连皱眉也是美人一个,让人看的于心不忍。
“知宴。怎么能欺负女孩子?”
孟知宴目光凉凉的落在张采蓝身上,没有说话。
孟听吟眼神微暗,又看向江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