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他以为寻找无望,她可能不在人世的时候,她就这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轻尘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在他面前抬手虚晃了两下。
“卅衣,怎么了吗?”
裴卅衣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加不知道若是被她发现自己想要侵吞她的国家,杀死她的王,她还会不会像儿时一样义无反顾的救自己于危难中。
她会恨自己吧。
想到这点,他就发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痛到窒息的感觉,他发觉,自己好像根本不能接受,她恨自己。
他敛下长睫,盖住里面将发未发的情绪,偏过头去,语速很快。
“我,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
望着裴卅衣有些狼狈的身影,江轻尘眼底的情绪有些难辨。
她不知道,这么欺骗他到底对不对。
可为了民生大计,她不得不这么做。
欺骗总比刀枪相见要好千百倍吧?
她是这么想的。
柳堤河岸的人越来越多,天空飘满了孔明灯,江轻尘孤身一人,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眼眶里开始泛酸,喉咙微痒,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难过的不行。
好想他啊。
忽的,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瞬间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飞快转身,轻纱微扬,在这孤夜中亮起一抹艳丽的色彩。
见来人是孟听吟,江轻尘神色稍缓,“孟姑娘,”她看向她身后,“太子殿下没有陪你出来吗?”
孟听吟嘴角漾开浅笑,瞳孔清澈,“殿下原本跟我是在一起的,但是我比较贪玩,不小心跟她们走丢了,你能陪我一块找找吗?”
见江轻尘迟疑,孟听吟又说:“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定京城里改变很大,有的地方我真的不太清楚,上次中秋,我被那贼人刺伤,现在都心有余悸。”
“我陪你一起去吧。”江轻尘原本是不愿意让靳长涯看见自己这身衣服,但是想来,他应该也不会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见孟听吟这般,她也没法拒绝她。
“走吧。”
她对孟听吟的感觉很复杂,不止因为夏晚吟的原因,还因为孟听吟自己,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般清如芙蓉的女孩,去做自己不齿的行径。
那日的事情,她宁愿去相信,孟听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孟听吟见她同意,便笑开,“好,那我们去那边看看,我刚才就想去了,只是人太多,我没敢过去,现在有你了,我就放心啦。”
她并不主动亲近江轻尘,同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十分有分寸的举动,让江轻尘感到十分的舒服。
两人穿过舞龙舞狮,避开皇帝御驾,江轻尘看了眼四周,埋伏在周围的人并未察觉到有任何的异动,她便放了心。
看来,裴卅衣放弃了。
这是好事。
两人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来到一江湖卖艺的地方,这里围的人不算多,想来定是被那条街上的皇帝御驾给吸引了目光去,江轻尘也没在意,护着孟听吟。
江湖艺人表演的是杂耍舞枪,招式逼真,枪刃在月色下闪着寒芒,围观的为数不多的观众都在拍手叫好。
孟听吟看的专注又认真,江轻尘却觉得没什么意思,舞刀弄枪的都是花招,打起架来一点用都没有。
不远处有口技人在吹黄鹂鸟,江轻尘扭着头看了一会,再转身,孟听吟却早已不见踪影,她心一沉,拨开人群,四处探头张望。
“孟姑娘?孟姑娘?”
她急着去寻孟听吟,注意力被分散,一时没看到身后的尖刀,尖刀抵住她的后腰,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准动。”
江轻尘的脚步顿时停下,“我不动,兄台,刀剑无眼,你可小心着点。”
“少废话。跟我走。”
“好好好。”江轻尘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十分配合着他,“兄台,这里是定京城天子脚下,隔壁街就是皇帝的御驾,你若是想要动刀的话,可能都跑不过这条街,这样吧,你想要多少钱,你给我吱个声,我都给你。”
身后的男人冷笑一声,压低的声音里带了些阴狠的意味,“江轻尘,几天不见,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轻尘的眼神一凝,虽说并未看见他的样子,可根据他的声音来判断,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唐门迟?”
“不错嘛,老朋友,还没完全忘了我。”
要是落在这个贼匪手里,她还有的活?
她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发觉那些围观群众也有些不对劲,正打算忽悠他趁乱跑走,孟听吟却被挟持着过来。
她眼睛瞪圆,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孟听吟被刀横在脖颈上,眼神愤恨,果然,这些山匪都是不讲信用的!
这个巷子本就偏僻,现在大部分人都在隔壁那条街上迎御驾,那些围观的群众都是伪装的唐门迟的手下,一见唐门迟动手,瞬间撕破伪装,围了过来。
“大哥。”
唐门迟的手下将江轻尘的手捆在身后,同孟听吟在一起,她原本想问问孟听吟的,可孟听吟阴沉着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江轻尘自讨没趣,只当孟听吟是被吓得。
唐门迟幽幽的看了江轻尘一眼,又转过身去,低声问道:“怎么样,通知给他了没有?”
“大哥放心。”
唐门迟微微颔首,转过身来向着江轻尘走来,孟听吟往旁边挪了挪。
唐门迟蹲了下来,视线同她平视,眼神莫名有些幽深,食指拇指掐住江轻尘的下颚,“江轻尘,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江轻尘的嘴刚才被堵上,她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小姑娘的肌肤滑嫩,他长着茧子的手在她脸上摩挲了几下,喉结上下轻滚,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