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赞许的看着她,“不愧是靖安侯教养出来的女儿。”
孟听吟退下。
皇帝瞬间收回了笑容,“这两日,跟听吟相处的如何?”
靳长涯面无表情,“甚好。”
皇帝看了眼他的神色,笑了一声,“你别怪你的母亲擅作主张,她也是为了你好,反正你们今年六月就要成婚,早些住进来也好。”
“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此时的靳长涯像是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不在尖锐,不在气愤,温和又充满死寂。
皇帝一拍桌案,眉目沉洌,“你这是在向朕抗议示威吗?”
“儿臣不敢。”靳长涯神色寡淡,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模样,“儿臣只是屈服了,比起做逆子,儿臣更愿意做傀儡。”
他抬眼,“起码这样,能够让她平安。”
“放肆!”
皇帝本来是要发火,可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时话又给堵了回去,“不提这些,朕今日来,是为了齐云山石脂水一事,此事你说你不参与,却也不肯让朕交给北辰。好,朕听由你的建议,交给了东风。长涯,那你想做什么?你沉寂了这么久,是不打算参与政事了?”
他苦口婆心,“你是太子,纵然身体抱恙,也不该将这些事交给东风去做,你时时刻刻都要冲在前面,那些人才会服你。”
“父皇,三弟也是父皇的孩子,为何父皇却对三弟总是这般苛刻,众人皆知,三皇子他生性不羁,喜欢游山玩水,可事实不是这样,父皇不喜欢三弟,可是为什么?三弟从小便聪慧,平常的诗书经文,他看一眼便能熟记于心。为何父皇从来不看到三弟的天赋,殊不知他也想被自己的父亲认可。”
“你放肆!”
皇帝起身,面色冷峻,“这不过是你的臆测,朕对待你们向来都是一视同仁,何来偏见一说,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这些日子不要在出宫了,好好养着,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可以做事了,再去金龙殿前面跪着。”
皇帝拂袖离去,靳长涯起身,双手交叠,遮住眼底暗色的眸光。
皇帝脚步凌乱,快步离开毓庆宫,他神态难懂,回头看了眼毓庆宫的牌匾。
为何区别对待东风?
也许,是因为跟那个人相差无几的痣。
让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恐慌。
他又如何用平常心去对待他—
四皇子府,临川将书房的门关好,走了几步来到桌案前面。
“主子,已经查明,您同计大人商议事情的那日,阳嘉公主和江轻尘还有两位女子,都曾经女扮男装到过春风十里,后来我们的人险些将江轻尘抓到,结果出来了个蒙面人将她救走,但是可以肯定,那女扮男装的就是江轻尘。”
“这个江轻尘!”
靳北辰一记重拳砸在桌子上,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无事,只要她没看见计怀安的样貌就行。这么久了,她若是看见那日的是计怀安早就该去告诉靳长涯了,何须等到现在也不见动静。”
“临川。”
“属下在。”
“这几日密切关注下江轻尘的行踪,若有异常,及时来报。”
“是。”—
“小姐,素月查清楚了,今年会考的主考官是计家公子。”
“计怀安?”江轻尘失声。
素月摇摇头,“不,是庶子计良川。据奴婢打听到,计良川和计怀安素来不合,此次科考本该是计怀安公子负责,可前两日,他感染了风寒,身子一日较一日严重,便禀告皇上将此事交给了计良川。”
江轻尘若有所思,托着下巴,
“怪不得,彩云这两日总是往计府跑。原来是计家公子得了风寒之症。”
看来是计良川给李凯走的后门啊。
柳州诸尚书令李自如应该是靳北辰的人,靳北辰朝中党羽众多,是有一个小册子的,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凤毛麟角,要是想知道全部的,得需要找到那个小册子才行。
忽的,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来。
再过不久就是靳北辰的生辰,何不趁此良机……
她打了个响指,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久都没见有汜了,咱们去月莺阁转转。”
对于主子这飘忽的思想,素月已经习以为常,她跟在江轻尘身后点点头。“五公子近两天长得更加高了,小姐看到一定会很意外的。”
江轻尘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孩子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得快有什么可稀奇的?走啦。”
“好。”—
虚空之境,总是弥漫着浓厚的黑雾,叫人辨不清方向,很容易便冲入毒花的包围圈里,致死致幻。
尤金窜进了一处黑屋里,里头站了个黑衣男人,带着玄色花纹面具,此人正是鬼渡。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将往生草掺入,剩下的就差那位四柱阴女了。而尧国那位,我们没办法动,要不,就将孟……”
“孟听吟,你就能动了?”鬼渡声音如同鬼魅,在这暗夜中显得有些诡异嘶哑,“就算没有我拦着,孟砚能让你动她?”
“可尧国铁骑更是虎虎生威,尧国那位何尝轻易?”
“我说了,孟听吟不是你能动的,至于尧国那位,总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交出来。”面具下的神色有些困倦,他扶住桌案,“我即将陷入深眠,这几个月里,你安心研制,谷中大小事务全部都交给暗霜。”
“是。”
鬼渡又看了他一眼,语气压得有些低,“尤金,你知道讨厌什么人,希望你千万别做那些令我不开心的事情,你要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天分。”
尤金呼吸一滞,莫名听出些深意来,“主人,尤金明白,尤金对主人的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今日是,日日都是。”
他关好了门,隔绝了那道令他窒息的视线后,心脏才又重新跳动起来。
“尤金。”
尤金偏头看过去,却是那暗霜。
她身段玲珑,性子孤傲,不同于左使红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