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
“我刚才被人缠住了,好不容易脱身。”她向着他走过来,丝毫没有诚意的给他道歉,“对不起好了吧,我下次注意。”
她扫了眼桌子上摊开的银针,瞬间撒了欢,抽出一根来,跃跃欲试,“你放心,我昨天恶补了一下,今天绝对没有问题。”
她是第一次拿人做试验,兴奋的昨晚都没有睡着。
“快点脱裤子,脱裤子。”
裴叙白瞪了她一眼,掀开毯子,底下还穿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裘裤。
“就这样。”
知道他害羞,江轻尘也就将就着在地板上盘腿而坐,手捏上银针的顶端对准穴位就要扎了上去,一只秀窄分明的手却握住了她的皓腕。
她对上了他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你有几分把握?”
江轻尘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伸出五根指头,“五成把握。”
眼见他脸色沉了下去,江轻尘又道:“你可想清楚,你如果要拒绝我,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知道你在找我师父,可我师父神出鬼没的,你找了他很久吧?眼下你父汗病重,其中利弊你自己考虑清楚。”
裴叙白看了她良久,最后终于缓缓收回了手,靠在轮椅上,一副任由她蹂躏的虚弱模样。
江轻尘见他配合,开心的吹起了小曲。
一针一针的扎在了穴位上,九根三棱针完全进针之后,江轻尘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细汗,她看了眼裴叙白,见他正闭着双眼,仿佛睡死过去的模样。
她弹了弹针柄,又看了眼那漏了一半的沙漏,估算着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掏出怀中的糕点来,咯吱咯吱像个老鼠似的吃起来。
吃着吃着,她觉得自己头顶上有一道锐光盯着她,她费力咽了下去,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他平静无波的眼睛。
她咀嚼的动作顿住,从油纸上捻出了一块造型奇特的糕点送到了他的嘴边,“你要不要尝尝,我自己亲手做的,这是启国有名的龟苓膏,可以清利湿热,凉血解毒的,我多放了点蜂蜜,上面还覆盖了一层花生碎,可以压下去那股子中药味。”
他看着她,然后微微偏过了头,无声的拒绝。
什么人嘛!
简直比靳长涯还冷,还话少!
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江轻尘,忍住,他是你的仇人,不要再想他。
她肚子里涌起一股邪火,拼命往嘴里塞着,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像是个偷食吃的小松鼠,可爱有余。
许是她吃的过于香,裴叙白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江轻尘耳朵瞬间竖起来。
他也不看她,只是耳根子泛着淡淡的红色。
江轻尘不计前嫌的又给他递了一块过去,“你尝尝,长得虽然不怎么样,可味道却是实打实的好。”
裴叙白的头微微往后仰,脊背贴在软椅靠背上,垂睫看着,少女的指甲修剪的齐整,指甲盖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跟黑色的龟苓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张开了嘴,轻轻含住了那块糕。
少女收回了手,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琉璃灯折射出幽冷的青光来,照在她的脸上却意外的漂亮。
裴叙白咽下那块糕点,嗯,入口即化,很甜—
望云阁,裴卅衣被阿苏纳拦在门外,阿苏纳低着头飞快的解释,“王子,呼延姑娘已经睡下,她拖我给您带句话,等明天早上希望您能陪她一同用早膳。”
裴卅衣挑眉,眸光森然,“让开。”
“王子,呼延姑娘说……”
“我让你让开!”
裴卅衣的脾气暴躁,在启国装文雅装得久了,居然连一个下人都敢拦她!
他抬腿踢中阿苏纳的小腹,戾气在他眼中翻涌,“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阿苏纳不敢叫痛,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赶紧跪好,“奴才不敢。”
飞星嘴角噙着冷笑,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江轻尘,看你这次怎么解释。
裴卅衣阴沉着脸往前走了两步,忽的又停下,因为他看到一位只着一身薄纱的女人赤着足站在那里,她半睁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
“怎么了?”
阿苏纳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
裴卅衣的视线由下及上缓缓的挪动,最后落在她那娇俏的小脸上,森然彻底不见,换成一泓温柔的春水。
“吵到你了?要不要我陪你睡?”
裴卅衣进了房间,阿苏纳才敢站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想来那块皮肤现在已经是青紫一片了。
飞星不满的看她一眼,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阿苏纳,你可真有意思。”
阿苏纳揉小腹的动作一顿,“飞星侍卫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飞星抱着剑,“你才跟了那女人几天就敢欺瞒王子殿下了?真以为王子看不出来?”
阿苏纳觉得自己呼吸小腹都在痛,可她仍不肯在飞星面前露怯,“抱歉,阿苏纳愚钝,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呼延明月姑娘一直都在房间里。还有,”阿苏纳深吸一口气。
“你有时间操心这个,还不如多花时间想想,怎么制服你房间那个女人。”
飞星脸色一变。
“听说那女人是呼延小姐之前的贴身丫鬟,感情笃深,等日后呼延小姐成了三王妃,知道那女人在你这受的苦,定会扒了你的皮。”
飞星眼神阴鸷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尖角塔楼,裴叙白望着自己那双腿,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别的情绪。
淡淡的,浅浅的,轻易让人察觉不出。
他的腿经历了五年不良于行后,终于再次有了感觉,虽说只是非常轻微的酸麻感,但是足够令他再次燃起希望。
苏力清在他面前跪着,也对这变化感到分外惊喜,“王子,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裴叙白倒是不像他这般喜形于色,他重新盖上了毛毯,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