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和阿苏纳走到半路,便同敏敏的人分道扬镳了。
阿苏纳身体不太好,算是大病初愈,跑了一段路后便开始气喘吁吁,江轻尘扶住她,给她吃了颗凝心丸。
“没事吧?”
阿苏纳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拖累,纵然身体再不舒服,也不能开口。
“小姐,我没事。”
她咽了口唾沫,嗓子依旧干涩疼痛的很,“小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江轻尘和她一起停下来休息片刻,才道:“有话直说。”
“其实。”阿苏纳抿抿唇,“阿奇木大人是被裴卅衣一剑刺穿了胸膛,诬陷给大王子的。并非传言中,为了保护三王子而和大王子同归于尽。”
三王子的狠心程度,难以想象。
“什么?”江轻尘直起身子来,她眼神闪了闪,“那敏敏岂非……”
裴卅衣既然可以杀死阿奇木,那么何惧一个敏敏,敏敏现在不会……
正想着,一道箭镞破空而起,朝着她的心脏处精准的射过来,江轻尘推开阿苏纳,两人滚到一边,各自找了处隐蔽处。
“小姐,好像是飞星他们追上来了。”
江轻尘看了眼那虎皮地图,距离莱茵河还有一段距离,她咬咬牙,“阿苏纳,我来掩护你,你先走。跨过那条莱茵河,你就能看到裴叙白他们。”
阿苏纳坚定的摇摇头,“不,小姐,即便要离开,要是我来掩护您才对。”
他们说话的功夫,数十只箭嗖嗖嗖的在他们脑顶上飞过。
“别叛逆,阿苏纳,你又不会武功,你掩护我的下场就是我们双双死在这里。快,我掩护你,你先走,让裴叙白的人来救我。”
阿苏纳眼见那些人隐隐有逼近的趋势,硬着头皮点点头,“好,小姐。你坚持住,我一定带人来救你。”
江轻尘冲她安抚的笑笑,“好,我相信你。”
飞星这边,那些人撑着弓箭瞄准,可江轻尘藏身那处绿草茂密,灌木丛很高,成功的掩盖住了他们的视线。
“飞星侍卫,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飞星的视线逡巡着那片灌木丛,逐渐变得暗沉冰冷。
“可汗说了,碰见叛国者,杀无赦,江轻尘尤甚。”
“是。”
江轻尘对着她比了个手势,三,二,一。
江轻尘弯着腰飞快的往一旁的大树旁跑去,无数只箭朝着她飞射过来,与此同时,阿苏纳往旁边的石子洞一滚,便不见了踪影。
有箭擦着江轻尘的脸划过,有几次甚至江轻尘都以为那箭就要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些人放弃了远攻,开始朝着江轻尘逼近。
她刚刚估算了下,那些人少说要有二三十人,她握紧了剑柄,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就要冲出去。
突然,脚步声停止,她探出个脑袋往外看去,发觉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似乎消失了。
她疑惑,弯腰拾了块石子丢了过去,嗯,风平浪静。
江轻尘稍微放慢了些速度,在草丛里滚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这是撤退了?
难不成裴叙白已经进攻到了铁勒?
这明显的不可能。
裴叙白他们本意当然不是真的要攻打赣州,不过就是吸引火力,给裴卅衣来个调虎离山而已。
可草丛里真的没有了动静,她经过几分试探后,终于也翻了过去,进了阿苏纳逃走的那个石子洞。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灌木丛里发出了一丝闷哼声,戴着斗笠的男人抬腿压在飞星背上,周围的人都已经昏了过去,没了反应。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江轻尘不是他能够动的。”他脚下用力,飞星手上暴出了青筋。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以举国之力,灭了你们尧国。”
飞星在他出现便认出了他,他嗅觉向来灵敏,可在百里外闻出味道,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踪到江轻尘的位置。
可这遍地是荷塘,他当时没太在意,等到察觉出不对劲时,身边的人早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
靳长涯放开他,飞星坐起来,擦掉唇角的鲜血,眼神阴鸷。
“太子殿下。哦,不对,应该是大皇子殿下,您现在都已经不是太子了,不过区区戴罪之身,您倒是说说,怎么灭了我们尧国?况且,我还记得,当年在护城河,是您亲口放弃的江轻尘。”
黑纱下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凛冽的寒光来,他冷笑一声,抬手折断了飞星的左臂。
“啊!”飞星痛吼一声,额上沁出了冷汗。
“本来打算放过你,可奈何你嘴巴太臭,净说些不中听的话。”他低笑一声,“看来是我病恹恹的日子太久,给你们我可以随意挑衅的错觉。”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能认出我,我很意外。”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那就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靳长涯,来了。”—
江轻尘很快就追上了阿苏纳,她带着阿苏纳趟过了莱茵河,便遇见了前来接应的倾封。
与此同时,赣州的裴叙白的人马开始有序撤退。
江轻尘于一天一夜后抵达了西凉,裴叙白在城门口迎接她,他已经能够站起来,身形鹤立,身高竟比裴卅衣还要高出去不少。
江轻尘下了马,跳着过去想跟他拥抱,却在看见他冰冷的神色后作罢,她举起手,“不给抱,击个掌总可以吧。”
周围的将士纷纷别开眼,就连苏力清也识趣的偏开了头。
裴叙白依旧冷着一张脸,像是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在江轻尘期许的目光下,慢慢抬起了手,轻轻覆在江轻尘的小软手上。
“欢迎来到西凉。”
江轻尘笑的眉眼弯弯,一股子朝阳的味道,“裴叙白,你怎么不笑笑,今天不是个大喜的日子吗?”
她凑过去,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就因为这样,天天板着个脸,才会没女孩子喜欢的。”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