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眉毛轻挑,语气带了些莫名其妙。
“那照你这么说,梁大夫没死,他在江瑶歌之前就已经被人控制了,他现在还可能活着?”
许柒点点头,“极有可能的,你一定在查梁大夫的家人吧,想要找到梁大夫的行医记录对不对?”
见江轻尘点头,她才道,“没用的,在两年前,我就派人秘密查访过,梁家一家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无迹可寻。所以,梁大夫这个线索,应该是行不通。”
“这并不尽然,既然有人在我越狱后将梁大夫掳走,你也证明了不是江瑶歌,那就说明,幕后那人没来得及救我,他见我逃狱,没了法子,只能将梁大夫一家人给藏了起来。”
至于是谁,孟知宴,靳东风,都不是,靳长涯?
她垂睫思考。
怎么可能!
还有谁呢?
靳书瑶?
她郁闷的摇摇头,八成没可能的。
靳书瑶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她很喜欢她的四嫂的,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和自己的亲四哥四嫂作对呢?
外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天空越来越黑,许柒有些不安的起身,“我话就说到这里,先告退了。”
她走了两步,又转身,“希望我今日来见你这件事,你能保密。”
江轻尘眨了眨眼睛。
“没有问题。”
江轻尘从一品居出来,天色已经阴沉的仿若要塌下来,雨势还未加大。
她撑着油纸伞,面纱被风吹的掀起一角。
在回会宾楼的路上,她看到了苗彩云和计怀安的身影,苗彩云依旧对计怀安死缠烂打,计怀安站在廊角,神色并没有半分不耐,却也在没有多余的情意。
他的伞稍稍偏向苗彩云的这边,自己的肩膀反倒是湿了一大块。
苗彩云显然是注意到了,脸色红了一瞬后立马往他那边推。
计怀安自是不肯,他一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够让一小姑娘淋雨,可苗彩云也执拗的很,苗疆天气本就湿润多雨,她儿时就是个疯小子,在泥里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才不会怕定京这的蒙蒙雨。
这么一折腾,两人就都被人淋湿了个肩膀。
计怀安抿了抿唇,一把将苗彩云揽在怀里,伞下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苗彩云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红了个彻底。
江轻尘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
计怀安就是因为这种不会拒绝人的性格,态度才会如此的暧昧不明,让苗彩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两人从她身边路过,苗彩云似有所感,朝着江轻尘的方向看来。
江轻尘适时压低了伞,将她的脸遮了半个去。
计怀安见旁边的人愣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没发觉出什么异常。
“彩云?”
苗彩云回过神,“啊?”
他皮肤很白,牙齿也生的好看,“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两人身影渐渐被雨影朦胧,江轻尘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转身踏入了坑坑洼洼的雨水中—
灵暖宫,温度有些低,阴冷的风吹进来,掀起床帏的一角。
守夜的两个太监此刻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矗立在门两边,终于一股异香钻入鼻腔里,两人眼皮开始上下打架,再也坚持不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走廊的尽头出现两位黑衣男子,黑暗是他们的保护伞,两人逼近门口,靳东风为他打开门,嘱咐道:“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容肆点点头,飞快的闪进了宫殿里面。
靳东风垂眸看了眼地上睡死的两位,又走到栏杆处,以漆红的木柱子遮蔽住自己的身影。
书瑶这两天精神状态愈发的差,不吃不喝,旁人一接近她,她就会狂乱暴躁的大吼大叫,还会疯狂的砸宫殿里的东西。
想来,是父皇那日的话将她给吓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若是书瑶日后真的遭遇什么不测,即便轻尘不愿意,他也要让容肆付出代价。
宫殿里只燃着一盏琉璃灯,青绿色的烛光映的整个房间都有些诡秘。
容肆按照靳东风的吩咐,进了内室,他放轻脚步,一步步接近床帏的位置。
他摸了上去,床榻平平,一丝温度都没有。
靳书瑶不在床上。
容肆环视了一遭,在角落的木柜处发现了端倪。
他轻步过去,手触上木柜的拉环顿了一瞬,他睫毛颤了颤,终于拉开了柜门。
靳书瑶果然在那里。
她抱着被子,缩在柜子的角落里睡着,虽然是睡眠状态,可她眉目依旧紧锁,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
借着昏暗的烛光,靳书瑶的脸被映成一片惨白之色,她更加瘦了,身上好像没有几两肉的感觉。
就那么一瞬,容肆的心无法预知的疼了。
他倾身过去,想要将她抱出来,却不想他才靠近她,靳书瑶就被惊醒了,她猛然睁开眼,容肆的动作也随之顿住。
两人对视了几瞬,靳书瑶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恐慌之色,她不住的往木柜伸出钻,语气竟然有些卑微,“别,别伤害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容肆彻底愣住。
在他的印象里,靳书瑶明媚又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是娇惯乖张的小公主,备受宠爱,何时,这般卑微绝望过?
是他造成的吗?
他不敢想象,这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自己承受了多少。
容肆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只想将她抱住,告诉她,他来负责了。
他朝她伸出手,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书瑶,是我,容肆。”
听到容肆这两个字眼,靳书瑶眸色闪烁了下,在被子的缝隙间看了眼容肆的方向。
只看了一眼,她又用被子蒙住了她的脸。
“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