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小小一块,拿在手里,还没江轻尘的手掌心大,它的材质似乎很特殊,在黑夜里会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小令牌上刻着一个孟字,在左下角极其不显眼的位置还有一个浅浅的“附”字。
江轻尘看着这枚令牌,心中突然有说不出的感动。
孟家军在定京都在秘密潜伏,若是被靳氏皇族发现定然会引起不少的风波。
他肯把这枚令牌交给自己用,不管是夹杂着什么原因,她都会很感激。
“谢谢。”她这话说的极其真诚。
马车里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嘁了一声,带了些轻蔑的意味,“江轻尘,你算算本小爷帮了你多少次了,哦,对,这句话本小爷都说腻了。”
凉风微微掀起轿帘一角,她听见他轻声讽刺她。
“真是没用。”
换作之前,江轻尘定然要冲上马车去暴打他一顿,可眼下,这枚令牌显然有让人化激愤为平和的神奇效果。
她抱拳,“自然没有小侯爷神通广大,江轻尘在这多谢小侯爷,日后救出彩云,定然会询问有没有解救的法子。”
“不必。”孟知宴轻声拒绝,“我已经寻到了法子。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孟知宴突然正经起来,让江轻尘有些难以接受,“孟知宴,你好好说话,在这么文绉绉的信不信我打哭你。”
车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那你来喽。”看看谁打哭谁,这么不正经的带着流氓强调的语气才是孟知宴嘛。
江轻尘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谢谢。
江府,素月摸黑才回来,阿苏纳正在哄江华庭,看见她回来立刻露出笑颜,“素月,你怎么才回来呀?”
素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搭话,只是伸手将江华庭抱了过来。
江华庭哭丧着小脸,说话也说不清楚,只是用小肉手往外推素月,“不,苏苏,不。要,苏苏。”
苏苏。
阿苏纳知道江华庭是在喊自己,她手指微微蜷起,硬生生的压下想要抱他回来的冲动,耐着性子同她讲,“素月,我知道你想亲近橘子,可是欲速则不达,你一点点慢慢来好不好?”
江华庭对自己这亲娘这般抗拒,对她一个外人倒是亲近的跟什么似的,素月心中窝了火,想起今天的事情便更加烦躁。
她狠狠的打了江华庭背一下,“你给我闭嘴!”
江华庭从小到大阿苏纳和江轻尘都没舍得动她一下,此时到了春天,衣服穿得薄了,素月那一下,直接让江华庭疼得撇嘴大哭,小肉手变作小拳头捶打着素月,“坏,坏,苏苏,救我。”
阿苏纳这下彻底受不了了,她只差将江华庭抢回来,“素月,你有什么气也不能冲着橘子撒,他才两岁,怎么经得住你打他?”
她满眼心疼,见江华庭哭着要自己抱,心里头更加难受,几乎都要跟着他哭出来。
素月抱着江华庭,以一种极为讽刺的眼神看向她,“他是我生的,我打他一下还要经过你同意吗?阿苏纳,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可……”
“怎么回事?”江轻尘从进了院子里,就听见了江华庭撕心裂肺的哭声,江华庭见她来了,张着小手向着她求救,“娘,救。”
江轻尘连忙抱过他,轻拍他的背,江华庭趴在江轻尘的肩上,抽抽搭搭的。
素月一见江轻尘回来瞬间变了脸色,她挤了挤眼睛,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橘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阿苏纳,这怎么回事?”
橘子向来都是被阿苏纳照顾,今日哭的这般凶,难道真的是像素月所说,阿苏纳她对橘子……
阿苏纳也不说话,素月是华庭的亲娘,她如何去给小姐说素月的不是?
她只是道:“小姐,是阿苏纳的不对,华庭少爷,你莫要哭了。”
江华庭依旧趴在江轻尘肩上抽抽搭搭,极为伤心的睡着了。
阿苏纳想要接过江华庭,“小姐,把华庭少爷给我把,我把他带下去休息。”
江轻尘动作躲闪了下,将江华庭交给了素月,“阿苏纳,日后橘子就睡在素月房里好了,你日后就专心伺候我的衣食起居即可。”
素月抱过江华庭,眼圈微红的看了江轻尘一眼,冲着她点点头,随即抱着他快步出去了。
阿苏纳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她道:“小姐,方才橘子他……”
她掐住自己的手心,到底没说下去,只是道:“也好,素月毕竟是橘子的亲生母亲,日后怎么都要同素月亲近些才好。”
江轻尘也觉得方才做的有些不好,她只得道:“我没别的意思,阿苏纳,你疼爱橘子,我跟素月都看在眼里,只是橘子日后大了,总不能逮着谁都要叫娘,也不能跟谁都亲近,唯独跟素月不亲近不是?”
阿苏纳被说服,“是,小姐考虑的周全。”
江轻尘脱下外头微微湿透的衣服,进了屋子,“阿苏纳,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件事。”
她转身将那枚令牌扔给阿苏纳,“你先去廊桥那里同清风汇合,说下情况,就说靖远王府有异动。然后明天一早,就去孟府,去调几名孟家军过来。”
阿苏纳接过,“是。”—
皇宫,只见那道身影微闪了下,就不见了踪影,纪伯无脚速很快,可那黑影敏捷小巧,逮缝就钻,纪伯无生的人高马大,竟受了限制。
很快,纪伯无跟丢了,他狠狠砸了下墙壁,正欲往回走,却好似听到了人声,他双目一紧,踱步过去。
明黄色的宫灯下,映着簇簇绽放的梨花,梨花纯白,风一吹,籁籁而落,似雪似蝶,美丽梦幻,梨花树下有位女子翩然起舞,她穿着米黄色的锦绸长裙,裙摆绣着纯洁神圣的梨花纹路,宫灯的光折射下来,美丽的不可方物。
丝蒙细雨下,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等着那女子回头。
一曲舞毕,女人提着裙子悠然转身。
她的脸漂亮又艳丽,淡淡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明悦一笑。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