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案之后的男人看起来分外烦躁,龙案上是数张凌乱的宣纸,宣纸之上的字眼……
令他心惊。
“无论谁来金龙殿,朕一律不见。”
张德明正想说是,可又想起那位娇滴滴的宠妃,“昭华妃娘娘也是如此吗?”
靳宗泽抬眸看了他一眼,瞳孔里满是血丝,一字一句的重复,“朕说,谁都不见。”
“是。”
张德明赶忙带着那些宫娥退下,才行至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碎裂声,张德明腿一抖,手上的汤盅都差点摔出去。
快点过去吧,迟早要做个了断。
春风十里洋场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三楼回廊靠右面一间房子传出女人痛苦的喘息和男人欢愉又恶毒的谩骂。
知歌是杨夫人的贴身奴婢,她塞给妈妈一锭金子,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钱收了,这事情也要好好办才行,像她那种勾引我们家少爷的贱人,一个男人怎么够,在多给她塞几个男人。”
妈妈收下沉甸甸的金子,听着屋子里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声忽然有些不忍,可杨家老爷可是知府,她开罪不起,于是她说:“您瞧好了,再清纯刚烈的女人到了我们春风十里手里,都得成为性感的小绵羊。”
知歌满意的点头,“看好了,别让她跑了,等什么时候接满了一百位客人,再将她卖去给那些鳏夫当媳妇。”
妈妈迟疑着点了点头。
知歌又掏出一锭金子,交给她,“这是我们夫人给你的封口费,日后无论谁问起,你都要说是她自愿来的,不准供出我家夫人,否则,你这春风十里……”
妈妈连忙说:“是是,小的怎么敢不听杨夫人的话,放心,日后无论是谁问起,小的保准一个字都不会提到杨夫人。”
两人下了楼,房间里一股糜烂的味道,女人被压在男人身下,两条纤细的腿无意识的乱蹬。
男人嫌恶的将她的脸用枕头蒙住,下边却毫不怜惜的动的更快。
她痛苦的几乎窒息,可身体却不受控的陷入狂乱,门开开合合,她甚至不知道糟蹋自己的有几个男人。
她在梦里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
她想起了很多事,江轻尘、计怀安甚至是将她变成这幅样子的苗赤禹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内心深处,有个男人的样貌,却像是镀上了一层薄纱。
身体像是被碾落的花瓣,零落不堪,药效褪去,等待她的是无尽的痛苦。
苗疆正统圣女,血脉高贵,处子之血可以单方面解掉情蛊,却抹不去屈辱的事实。
因为断发,她再也没办法使用蛊术,无法驾驭蛊虫,可她忘了,圣女的血便是这世间最毒的蛊啊。
她翻了个身子,月光照在她身上,薄纱一般,高贵无比,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有多么肮脏。
似乎有一道空灵的声音盘桓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她,你恨他们吗?
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流出,她在心里回答。
恨的。
她好恨,谁都逃不掉,她要让她们都付出代价。
杨府,杨钧儒已经几日不吃不喝被锁在房间里,送去的饭全部被扔了出来。
知歌去向杨夫人禀报时,杨夫人只是冷笑一声站起身,“带上他院子里的那两个丫鬟。”
“是。”
房门被打开,一束亮光照了进来,一道身影迅疾冲了过来,杨夫人乃是武将之女,身上自然是带了功夫的,她一掌击向杨钧儒的肩胛处,便能将几日没有进食虚弱的杨钧儒给制服。
杨钧儒身形瘦削,下巴处冒出了青色胡茬,再也不复往日的光彩,他跪下,“母亲,母亲求你放我出去,你让我再见见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纵然是死,儿子都愿意。”
杨夫人收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她扶起杨钧儒,做一副痛心状,“我的儿,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娘怎么会让你去死,这几日娘看出你的决心,本来就要同意,可你那位可儿姑娘……”
杨钧儒一怔,看向进来的两个丫鬟,丫鬟见到他便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少爷,您怎么为了那个女人成了这幅样子,您在这里受苦,可那没良心的可儿姑娘早就卷了别苑的钱财,同别的男人私奔了。”
杨钧儒彻底怔住,片刻后,他一把推开他们,愤怒的大喊:“你们胡说,可儿绝不会背叛我,可儿心智不全,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丫鬟们砰砰叩头,“奴婢跟了少爷十年,断然不会欺骗少爷,可儿姑娘当真是跟人私奔了。”
杨夫人说:“你说可儿心智不全,可为娘倒是觉得,她演的一手好戏,将你带走之后,我拿出了一千两黄金,她便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答应离开你,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大到将别苑的钱财洗劫一空。”
她将那个小丫鬟拽过来,“纵然你不相信为娘,也不相信这两个从小跟着你的丫头吗?”
“我不相信!”杨钧儒失控的大吼,血泪从眼眶中涌出来,他冲动的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说完,他便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门,知歌下意识就要去追,却被杨夫人喝住,“行了,别追了。”
知歌只得停下脚步,她担忧的看着杨钧儒,“夫人,这样放任少爷出去,是不是……”
杨夫人冷笑一声,“去吧,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能找得到那个女人吗?有些事情,得让他自己死心才行。”
“奴婢省得。”
她又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不住哆嗦的婢女,冷声威胁道:“今日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你们亲眼看到并且发生了的,日后胆敢对少爷多说半个字,当心本夫人拔了了你们的舌头。”
“奴婢万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