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泛酸,她将手心的梅花捏的粉碎,眼底泛了点黑雾,“我知道。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还是会难受,会心酸,会控制不住。”
“大嫂,倘若您当真做到无动于衷,那就是不爱了,正因为你爱他,所以才会难受,可大嫂,这条路是你选择的,别后悔,否则,会更加难过。”
江轻尘摇摇头,“我不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靳长涯跟之前不一样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明明是一张脸,明明行为举止都是一样的,可我就是感觉,靳长涯他……”
她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同一个人换了个灵魂,虽然他们言行举止甚至神态都跟之前无异,但是她就是感觉的出来。
可就连太后娘娘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她又能说什么。
而且,没人会相信自己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靳东风只当她在说儿女之事,“大嫂,没有人会一成不变的,但是大哥对你的心意,我觉得你可以完全放心,纵然他以后会有妃嫔,你终究是最特别的一个。”
江轻尘愣了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靳东风解释,只得点头应下,“嗯,我知道了。”
梅花如雪般籁籁而落,江轻尘吐出一口白气,“回去吧,咱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好。”
这晚结束后,单婉清被封为美人。
靳袈书再来椒房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江轻尘恭敬的行礼,眼睑微垂,“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请起。”靳袈书虚扶一把,他打量着江轻尘,“皇后,这才半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选秀之事累着了?”
江轻尘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出来,语调很平静,“皇上都不说辛苦,臣妾怎么敢。”
靳袈书挑了下眉。
阿苏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后娘娘,这谁听不出来您的话外之意呀?
靳袈书直起腰来,漆黑微冷的眉眼,阳光照在他的眼角,也没染出半分柔和来,“你们都出去。”
阿苏纳担忧的看向江轻尘,却还是招呼着宫人们出去,两夫妻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江轻尘做出无辜的表情,“臣妾有说错什么吗?”
靳袈书望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你在生气么?”
“没有。”她极快的否认,离他更远了些,“臣妾哪里敢生皇上的气,只是这两天臣妾身体有些不舒服,皇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离开吧。”
“皇后身体哪里不舒服?”他上前一步,佯装关切,“皇后不舒服朕如何能够离开?要不要请太医?”
他上前她就后退,始终和他保持距离,态度不冷不热,“不需要,臣妾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皇上,臣妾这里不需要皇上的陪伴,单美人在异乡难免孤单,皇上还是多多陪陪单美人比较好。”
“所以,朕的皇后是在吃味么?”靳袈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了,朕之前不是同你讲过,真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江轻尘不为所动,“皇上当真是误会了,臣妾并不敢对皇上有任何的不满,所有人都劝臣妾大度,臣妾想明白了,臣妾是一国之母,不是妒妇,以后皇上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便做什么,万分异议都不敢有。”
靳袈书挑眉,去拉她,即将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突然弹跳开,“你别碰我!”
靳袈书冷笑一声,不顾她的挣扎掐住她的细腰将她扯进怀里,“你嫌弃朕?”
江轻尘一想到他碰过单婉清,心中就直犯恶心,她没办法,她做不到大度,她就是没办法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
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她相信自己,更相信靳长涯,可现在,一切都是个笑话。
“对,你现在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靳长涯,这段时间在储秀宫是不是很欢乐?听闻你已经有半个月没上过早朝了,再接再厉,看看这个王朝在你手里能够坚持多久。”
他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如飓风,“江轻尘,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话,朕就可以治你的死罪。”
江轻尘丝毫不再怕,她反而冷笑一声,“那么臣妾恳求皇上,赐死臣妾。”
捏在她下巴的力道收紧,大的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靳袈书看着她的脸忽然冷冷一笑,“赐死你,朕怎么舍得赐死你呢,你不是嫌朕脏么?那朕就偏要你来侍寝。”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朝着圆床走去,他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摔下去,江轻尘滚到床角坐起,一副抗拒至极的模样。
男人欺身压上来,两人的距离不足一寸,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江轻尘,朕不是之前的靳长涯了,现在朕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你这个皇后,你的母族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江轻尘似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种话,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突然飞扑过来,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靳袈书动也不动,任由她看。
良久,像是终于死心,她松开了他,神色怔然,她开始喃喃自语,“不是人皮面具,脸上也没有刀伤,你是靳长涯。可你是靳长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之前说的都是狗屁吗?”
她也不在乎皇后的仪态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靳长涯,你放我出宫吧,这个皇后我不当了,你可以给段嫔,给你那个美人,甚至你随便给任何人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自由。”
靳袈书沉默的看着她,他忽然欺身凑上去亲了她一口,语气还像是之前一样温柔,“说什么胡话呢,你永远是我的皇后,我独一无二的皇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