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承认胸膛中炽烈燃烧着的紫黑色的浓稠情感,只是鞋中的足紧紧的攒起,眼神慢慢发直。
不远处,齐长鹤看的手指一蜷。
为什么会这样?
记忆中的柏墨临,是学堂里的昆山片玉,桂林一枝。
温如清月,皎皎高挂在空中,没有人能够伸手弯折她的骄傲。
而不是像这样,长满了平凡的棱角,和沉甸甸的风尘。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柏墨临的真实一面。
是他不曾看见的柏墨临的镣铐,和内心角落的焦土。
……却不知为何。
迟来的钝痛像把锯刀,一下又一下,令齐长鹤心碎不止。
柏如鱼轻轻放下绣架,站了起来。
柏墨临原本不想管她这个奇葩妹妹,见她走到了水塘边,好歹是开口道:“你还没绣完。”
“不绣了,不会绣,”她蹲下,撩起水净了净手,“这幅并蒂莲绣图,我连真正的并蒂莲都没见过。”
午后的花苑静谧无声,唯有阳光炽烈燃烧,片刻后,柏墨临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支走丫鬟,是为了什么?”
“我要走了。”
这样直接的话就像一把快刀,斩断了所有劝诫的可能性。
“有些话,我不该对姨娘说,她一辈子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如果我说出了口,就是否定了她,她会很难过。”
看着柏如鱼安静的,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侧脸,柏墨临竟然气笑:“你一言不发跑走,她就不气了?”
“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柏如鱼耸肩。
“二姨娘不管你?”
“她管,但她不会怪我。”柏如鱼甩甩袖子,浑身上下连多余的包袱都没有,说走,当真就往门外走了。
柏墨临心里一慌,“站住。”
见如鱼不停,她放下绣架提裙追上去,捉住她的衣袖,日光反射,她的皮肤异常苍白,模糊了表情的轮廓:“你可知,柏氏只是拂荒城的柏氏,你一旦逃走,父亲他定然要发怒,出了这城,可就没人再护着你了!”
呼吸仓促,语气紊乱。
“护着?”她笑了,“柏墨临!”
少女清凌的嗓音宛若重锤,一下一下地砸进地面,字字清晰:“护着你的不是他,而是柏氏的金钱地位,有朝一日没了这些东西,你看他是护着你,还是先自保!”
柏墨临眼皮一颤,被这番话骇的说不出话。
手却一刻不肯放松。两人在水塘边争着那片衣袖,齐长鹤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道:“等等!”
没人听到。
不行。
两抹颜色,粉红鹅黄,梳着同样的发髻,有着相似的五官,一个容色冷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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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染怒气,固执的抓着同一片衣袖,谁也不肯认输。
可是不行。
齐长鹤迈出一步,被赦比尸拉住了,他用力抖开,大步上前,伸手抓握,却只能穿过虚幻的影。
而那两个少女脸上的悲哀与愤怒,在他的眼底愈发清晰。
“为什么不让我走?”柏如鱼瞪着一双杏眼,那里面,怒与悲种种情绪搅浑,叫人看不真切,“我竟不知你管的这么多!”
柏墨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小生在这座城,养在这府邸深处,她听到的,看到的,无不是在教着她如何给自己戴上镣铐。
她的命根和底气与这片土地血肉相连。
那种不为人知的、难与人道的痛苦,早早扎根在了四肢百骸,连源头都无法追溯。
她想过,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一种活法。
有人会不顾一切地去寻。
这种不顾一切将她过去所有的信念与准则否定。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答案,那就不答。
她和她撕扯着,互相挣扎着,像是两团跳动的血线纠缠。突然间,柏如鱼踩到了池塘边的岸石青苔,脚下一滑。
两人齐齐跌进了水塘里。
齐长鹤仿佛预见到了什么,踉跄后退,颓然望着这一幕。赦比尸淡定地重新抓住了他,继续转化他身上的灵力,维持景象。
柏如鱼从小就离经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