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那他也只能相信小熊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接下来秦追带秦筑去了廊坊的祖坟,拜祭三蹦和三喜。
此间事了,秦筑和他们在津城码头分别,临行前,秦筑嫌弃秦追说:“难怪那小姑娘能上好几回奥运,你只能以教练的身份蹭过去,就你这身板,也就搞搞研究吧。”
秦追差点气着:“我身板怎么了?我身板好得很!”
秦简在一旁无奈的笑,其实她也觉得儿子饭量不像自己是个遗憾,但凡寅寅再能吃一些,筋骨更壮一些,以他那个悟性和资质,就是所谓的武学天才了。
“年轻人多吃点饭,未来这世道还有的乱,身板差的人难活。”秦筑戴上帽子,和秦简抱了一下。
秦简很惆怅:“我们也不年轻了,不知道日后还能见几回。”
如今平均寿命低得很,五十岁就要开始打棺材了,能活到六十岁都算高寿,他们两兄妹过几年也可以打棺材了。
秦筑拍拍她的背:“阿妹,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这对年纪也不算小的兄妹就此告别,秦筑戴上帽子,领着几个郑家交给他的新徒弟上了回南洋的船。
秦简久久站在码头上,看船只驶离岸边,朝自己最后的小哥哥挥着手。
秦追和母亲、妹妹乘坐火车南下,到申城探望亲人。
“反正都请了长假,干脆把亲人都见一遍。”
反正1929年的新年,他们就在国内和家人一起过了。
德姬和知惠好好聊了一场,秦追没细问她们是怎么聊的,只知道德姬第二天眼眶红红,看起来也是一副舒了口气的坦然快活的模样。
0212家族的27岁生日也在这一年的春季到来,现在秦追已经比18岁要大9岁了,生日当天晚上,他在睡前一直祈祷着希望能看见秦欢,然后真的梦到了这个哥哥。
“欢欢!”他欢实地扑到秦欢怀里,被秦欢抱着腰起来转了一圈。
秦欢感慨地看着他:“生日过得开心吗?家里人都陪着你?”
秦追乐呵呵的:“嗯,所有亲朋都祝我生日快乐了,只有你。”
“生日快乐。”秦欢看着弟弟出落得越发好看的面孔,低声祝福了一句,“今年恋爱了没有?”
秦追面上的笑意收起:“没有,还单着呢。”
秦欢不解:“以你的样貌,愿意和你一块儿的人应该不少。”
“喜欢我的人应该不少,但我喜欢的……”秦追撇嘴,“目前就碰上一个两情相悦的,还分了。”
秦欢打量着他:“你看起来可不是还没有从过去走出来的样子,真的没再遇到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的那个人?”
秦追很想说没有,但架不住秦欢实在是太懂他了,兄弟俩打了两辈子的交道,死一回都断不了他们的缘,足以让秦欢这个在商场纵横多年的聪明鬼把秦追的情绪摸得透透的。
他别开眼,想起那个从飞机里站起来对天空告白的银发青年,别开脸:“有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最近自以为隐晦地和我告白了,但他应该没打算和我在一起……吧。”
秦追被人表白的经验相当丰富,而且和菲尼克斯在一起后,也算打通了爱情的任督二脉,有些事情格里沙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秦追都看出来了。
“隐晦的对你告白了,但是不想和你在一起?”秦欢好笑,“那他告白做什么?”
秦追无奈道:“他工作性质特殊,而且我们有各自的祖国,没法相守。”
秦欢早几年就完全接受自己的弟弟喜欢男人这个事了,他问道:“那小子哪一国的?”
“苏联的。”事实上,硝苯地平本是60年代才诞生的药物,0212家族都是1902年出生的人,到了六十年代,他们一个个都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了,说得难听点,0212家族有几个人挺过二战都不好说。
像菲尔那种父母两边都有高血压基因遗传的体质,五六十岁就已经是发病的好年岁,运气再不好一点,说不定头往后一仰,人就过去了。
如果命运是那样发展的话,菲尼克斯一生都等不到降压药。
但现实的发展却是秦追离开了北美,在欧洲和知惠合力合成出了硝苯地平。
秦追有些茫然:“是不是我和他分开这件事也是命中注定呢?”
格里沙看着寅寅的侧脸,他的鬓发被微风吹散,神情悠远空寂,也许他口中的“命数”藏着更多格里沙还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我从不认为你和菲尔的感情是注定分开的。”
秦追惊愕地看着格里沙:“诶?”
格里沙双手向后撑住上身,仰头看着碧蓝天空:“我没有恋爱过,寅寅,但是在你和菲尼克斯开始一段爱情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一定很幸福,我为此感到高兴,因为我希望你们幸福,你们的分开是遗憾的,但那只是说明你们在理想和爱情之间选择了理想。”
“这是了不起的决定,因为爱情是那么宝贵的东西,它并非随处可见,而是极其罕见的珍宝,你们之间有那么真挚的爱情,最后却能选择结束这段感情,这是遗憾而勇敢的做法,你们为此痛苦,但你们都不后悔,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格里沙看着秦追,语气坚决:“在结束感情后,你们依然关心彼此,是因为你们之间仍然存在爱情以外的感情,那感情不比爱情轻,当然,也许你们还没有放下对彼此的爱意,我不能妄自揣测你们的心,我只想告诉你,你能合成硝苯地平不是因为命运,而是因为你和知惠在实验室的努力。”
“会有无数人因为你们的努力而获救,你在行善举,其他的交给时光。”格里沙拿走秦追手中的烟蒂,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飞行俱乐部。”
秦追好奇地跟着起身:“去那干嘛?”
格里沙拍打着身上的青草,对秦追露出干净而纯粹的笑意,下垂眼一弯,透着股孩子气:“当然是去飞啊,还能干嘛?”
老规矩,格里沙开飞机,而秦追驾驶着后方的滑翔机,被格里沙的飞机牵引上天。
到了天空上,格里沙兴奋地大喊起来,他是一只喜爱天空的小熊,所以他当初才会参加战机驾驶的培训,成为六人组中第一个学会开飞机、跳伞的人。
他大喊:“人类学会飞行也不是命运的赐予!从头到尾都不是!”
秦追坐在滑翔机里,在高空的风中听不清格里沙在喊什么,他只能打开通感,大声问道:“你在说什么,格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