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新女友不介意,妈妈也一定不希望十月怀胎的儿子在身上纹上关于其他女人的东西。
就像是篮球比赛还没开始就被教练喝倒彩,纪铖不满她的乌鸦嘴,阴阳怪气道:“你放心,我们分手后我就会立刻洗掉,纹上新女友的名字。”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题,林予舒被惹得狂吃飞醋,怪声怪气地回应他:“那你纹我的英文名吧,比较短,洗起来会容易点。”
纪铖偏要和她对着干,将她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转换成一长串的摩斯密码纹在人鱼线上。
林予舒掀起他的衣摆,看见纹身几乎覆盖了一边的人鱼线后两眼一黑,咬牙切齿地讥讽,“怎么没给下一任女朋友留点地方?”
正高兴的时候又来煞风景。纪铖成功被激起逆反的情绪,又去纹了林予舒某一次体检的心电图,占据了另一边的人鱼线。
没想到一语成谶,后来他们真的分手了。
纪铖言而无信,至今还留着腰腹处的纹身,甚至还在手臂内侧新添了一处她英文名的纹身。
在林予舒还沉浸于猜想他为什么不洗纹身时,眼睛忽然闯入一片明黄的风景。
林予舒愣了一下,惊喜地抬起头对上纪铖的目光,听到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很久没送过了,但愿你还喜欢。”
她愣了愣,“也很久都没有人送给我这种花了。”
林予舒从他手里接过鲜亮的花束,“只有你还记得我喜欢奶油黄心。”
什么?!
乔清禾居然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她竟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真是不可理喻!
纪铖想了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安慰,干脆绕开话题,装作不在意地转身去衣柜找衣服。
林予舒承认,当纪铖抱着一束奶油黄心的向日葵出现时,她久违地心动了。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记得她的喜好,愿意不经意间带给她惊喜和感动。
这种历经沧桑,发现故人依旧拿着你最爱的花,等候在原地的情感,复杂又猛烈。
她很想要顺手触碰他的真心,又怕到头来是自作多情,空欢喜一场。
林予舒看着纪铖脱下睡袍,光着上半身从衣柜里找衣服。
他的纹身随着身体的摆动,若隐若现地闯进她眼底。
林予舒鼻头酸涩,问他:“为什么不洗那两个纹身?”
纪铖瞬时怔在原地,站直身子用手指着人鱼线,“这两个?”
林予舒乖张地点了点头。
纪铖将手里拿着的白色T恤换上,满不在乎地反问她:“为什么要洗?”
林予舒顿了顿,鼓足勇气问他,“你不是说一分手就会洗掉吗?”
纪铖失笑,“当初我还说过我们绝不会分手呢,你怎么不信这个?”
看林予舒默不作声,纪铖沉声认真解释,“这是我的过去,就算洗掉了,也忘不掉。”
林予舒低头不安地用手捏包花的牛皮纸,“那…你不怕喜欢你的人介意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纪铖坦坦荡荡,“连我的过去都接受不了的人,他们的喜欢该多廉价啊。”
林予舒抱着向日葵眼眶发热,矫情地想:如果此刻纪铖像Antony一样突然单膝跪在地上求婚,她应该也会像白念一样头脑发热,冲动地嫁给他。
她强装镇定,压低声音,“既然都分手了,你为什么又要在手臂上纹上我的名字。”
纪铖故作轻松地打趣,“我写了那么多关于你的歌,光是版权费的收入就高得惊人,要是不纹你的名字在身上心里都过意不去。”
“哦”,林予舒失落难掩,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果然还是为了立深情男的人设赚钱,就不该对他这种浪子抱有任何期待。
纪铖没继续看她,背对着她把刚翻乱的衣服一一叠好。
迟来的坦诚总比刻意隐瞒好。
纪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声,“腰上的纹身是纹给你看的,而手臂上的纹身齐平心脏,是给我的心看的。”
林予舒不解,“什么意思?”
他不敢转身看她的眼睛,长呼一口气背对着她坦白,“让我的心看看它当初不珍惜你,现在活该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