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你的那个陈叔叔，他是个残疾人？”乔芳轻声问。
“是，他右胳膊没了，右腿装着义肢，戴着墨镜。”赵清说。
乔芳听到这话以后，拿着筷子的手都有点颤抖，她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他还和你说什么？”乔芳颤声问。
“他让我给您带个话，看您有没有空，想来拜访一下咱家。
我告诉他说回来先问问您的意见。
反正现在见或者不见，你说了算。”赵清笑呵呵的。
乔芳轻轻点头，显然认可赵清的所作所为。
赵清见母亲情绪有点低沉，立刻改变话题，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妈，还有个事。”
“嗯？”乔芳看向他。
赵清说：“我转正的通知已经彻底定下来了，这次我们主任帮我了挺多的。
我想着这个周六请她来家里吃个饭。出去吃的话，有点见外。”
“转正是好事啊，这样，你明天上班了也问问人家有没有什么忌口。”乔芳的心情逐渐松缓下来，提醒说。
赵清立刻道：“还是妈想的周到，我明天就去问问。”
乔芳点点头，小口渴着粥。
赵清见母亲对他“转正”的日子，都没有那么开心，心里有点小小失落，毕竟以前对方特别看重这一点。
但也能理解，毕竟陈九旗这事实在是太突然了。
“妈，我记得你的优秀教师颁奖是周五发？”赵清笑呵呵地问。
乔芳端着杂粮粥的碗又一颤，只是这次，她稳住了。
“你记得还挺清楚。”乔芳回了一句。
“嘿嘿，不用多说，您今年肯定也是优秀教师！那等周六的时候，您做俩菜，我也做俩菜，也算是咱们家双喜临门的庆祝了。
毕竟，这可是您第二十次获得优秀教师奖！”
赵清笑着说。
乔芳喝了好大一口粥，等全部咽下后，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今儿你收拾。”
说完便起身回了屋。
“好嘞！”赵清立刻应声。
待乔芳回到了房间。
她轻轻地将房门锁上，随即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扶额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
叮！
一道响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是校长发来的微信。
“乔老师，虽然今天白天和您聊了很久，可总觉得……还是有点对不起您。
这一次您没能评选上优秀教师，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外力。
我已经被好几个人打了电话，被专门沟通了您的事情。
我努力为您积极争取了，向这些人说了，您是一个优秀的、负责任老师。
可我的力量有限，需要为学校的很多事情负责。
我只能妥协。
但我作为十九中的校长深深地明白，这份优秀教师的荣誉您绝对配得上，如果您配不上，其他人也没有资格配得上！
也望您小心一点，毕竟对方都伸手到了学校，或许还在其他暗处盯着您呢。
梁汝奎敬上。”
乔芳看到这一道短信后，眼神中的疲惫都带着一丝的麻木。
她拿着手机蜷缩在床榻上，望着自己墙上贴的一个又一个优秀教师奖，起初只是一张泛黄的状纸。
到后面奖杯等等。
总共十九个！
她只要再拿一个，便达成连续二十年优秀教师奖的上等荣誉。
乔芳觉得有点难受。
她终究没能忍住，拿起手机给校长回了微信：“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外力吗？”
约莫片刻后。
梁汝奎校长回：“我的上级告诉我，你们家最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所以优秀教师这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这个四十岁的女人，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委屈。
她现在只是想当好一个普通的老师，过上普通的生活，拿到她应得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这么难？
乔芳望着对方回来的信息，一时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她默默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通讯录中的末尾，记录着一个电话号码，上面写着（弟弟）两个字。
乔芳于深夜中，望着显示弟弟的电话号码，似在纠结，要不要打破二十多年的沉寂，主动联系对方？
二十多年过去了，弟弟应该接过父亲的身份，担任上乔家的执剑人了吧？
以（乔家）的实力，或者弟弟执剑人身份，帮她解决这样的事情，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哪些藏于暗中的恶鬼，身死道消。
最终，乔芳还是按下了拨通键，因为这是她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