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雀儿站在黑暗的小巷里,怔怔无言,泪水从面具顺入脖颈中,钻心的疼痛已经让她忽略了脖颈传来的黏稠不适感。
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收回目光,站在原地良久后,没有走入原定计划的灯光大道,决定返回自己的隐秘住处,将承诺给赵清的那件“法器”,拿给他!
江雀儿重新隐入了黑暗。
待到深夜的时候,江雀儿来到了中州市郊外的一处城中村,此地一片漆黑,身穿黑色罩袍的她如与黑暗融合到了一起。
今夜月朗星稀,待她抵达城中村角落的一处民宅的时候,步伐一停。
远处的“民宅”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妖异,两侧贴着的“红色对联”随风舞动沙沙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江雀儿继续向前,但她的脚下有不计其数一只又一只爬着的、飞着的小蛊虫悄悄地散入了黑暗中。
待她走到距离民宅大门,还有五步路的时候。
民宅的大门,突然间被人打开。
江雀儿目光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一名穿着“红色长衣”包裹全身和江雀儿打扮极像的神秘人,从民宅内走出。
除此之外,江雀儿的前后左右位置,又出现了数名穿着黑色运动服,各留一头短寸,手持短刀、长剑的干练女性。
红衣长衣神秘人走出后,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右手放置于自己凸起的胸上,向江雀儿行了一礼。
江雀儿无动于衷,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圣女,虽然你背叛了教门,但……教主有令只要你肯回去,便绝不杀你。
战家三杰已经来到了中州市,你身上有刻有‘命纹’躲不了多久的。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跟我们回去吧。”
九欲教大长老对“自投罗网”的江雀儿冷冷开口。
“回去给你们充当血奴抚育蛊虫?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江雀儿立于原地,反讽冷道。
“你投身成为九欲教圣女,不仅没有为壮大教派出力,还敢夺走我教派圣宝,行刺战家家主,致教门于覆灭之危。
教主肯留你一命,让你饲养王蛊,已算得上浩荡天恩。
圣女,你应当心怀感激,谢教主的宽仁大义!”
九欲教大长老戾声开口,沉闷的声音直击人心。
“蛊王铃,本就是我江家法器,是你九欲教从我家中劫掠所得,什么叫我夺走你教派圣宝?!
至于战家那个老东西,本就是该死之人。
他屠我家族,伤我族人,我来杀他,血债血还,天经地义!
至于你口中教主的宽仁大义,于我而言,狗屁不是!”
江雀儿反唇相讥,言辞激烈,骂了对方一个狗血淋头。
此言一出,现场陡然寂静。
那身穿红色罩袍的九欲教大长老沉默片刻后,戾声道:“将她拿下,生死不论!”
围在江雀儿周围的数名持着刀剑的干练女性,一时间齐齐动手,向她围杀而去!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江雀儿讥笑出声,只是轻轻抬手,刚才从她罩袍内释放到外面的诸多蛊虫,一时间蓦然对这些九欲教教徒们开始肆虐攻击。
“啊!”
“啊!”
一道又一道凄厉的声音传起。
诸多蛊虫不计其数,又牙口锋利,只是在转眼间,数名九欲教教徒喉管、眼睛、心脏硬生生地被啃出一个口子。
对方的身体只要出现一处破损。
蛊虫便吸血虫般,猛的一下钻入对方伤口内,将这些九欲教教徒折磨的生不如死。
转眼间,数名九欲教教徒,已然全部身死,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江雀儿解决完这些喽啰后,目光冰冷地望着前方的红衣大长老,双方目光对视。
“啪啪啪!”
红衣大长老忍不住鼓起掌来,惊叹道:“不愧是蛊族之后,厉害,厉害!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有人能把蛊虫的操纵之法,到这么细致入微的境界!”
“我不想杀你,让开!”江雀儿冷声开口。
“嗯,确实得让开,毕竟你的对手不是我。”红衣大长老轻笑一声,腾出自己的身子,下一刻,民宅内一道高大的黑影,从中走出。
江雀儿看到那黑影是谁后,面色骤变!
……
与此同时,赵清返回陈家,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待进入大厅的时候,他一路向前走去,打算洗漱一下便睡觉。
只是他刚上二楼,余光便见到乔芳和朴惠雪坐在不远处的客桌前似在闲聊着什么。
三人目光相视。
“聊什么呢?”赵清向她们走去。
“你猜。”朴惠雪今天穿的是黑色碎花旗袍,她对赵清笑了一下后,便默默起身,让开了位置。
“阿姨,那我先回去了。”朴惠雪知道乔芳有话和赵清说。
“早点休息。”乔芳温柔说。
“您也是。”朴惠雪应声,丢给赵清一个含笑眼神后,便离开了此地。
赵清见到母亲脖颈戴着的“防御法器”,眼皮一垂,立刻明白,今晚多半得摊牌了!
但赵清并不紧张,对于这一天,他心里早有预料。
“去找疏影了?”乔芳拿起一旁热水,为他沏茶。
“不是,去参加了修士的聚会,买了点重要的材料。”赵清明牌出击,不再掩饰。
乔芳面对赵清的坦诚,不由得陷入沉默,待一杯热茶沏好后,轻轻地推到赵清面前。
乔芳问:“不论你是主动还是被动踏上这样的一条路,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不后悔!”赵清虽没想过母亲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仍回答的掷地有声,“这样蛮好的,至少我目前的人生多了一些选择,比之前没有任何选择强很多,很多!”
“虽然也有一些危险,但危险一贯存在,真正能有机会选择的人,少之又少。”赵清认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