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没亮,林语晨到门口就见赵有归进院。
四目相对,一时忘记问候也忘记避开彼此的眼神。
林语晨感觉心好像在跳,跳得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好像回到那个仿佛禁忌的夜晚。
漆黑的夜里,两人躲在院门后,贴得很近。
心,扑通扑通;脸,渐趋烫红。
林兰香拿篮子出屋,发现两人对站着,轻蹙下眉,喊了声:“是有归啊?你妈呢,回来没啊?”
“林姨,我妈还在市里,过段时间回来。”赵有归条件反射般回答,回神后朝林语晨克制地点头,绕过她进院。
又想起林语晨的打扮是要出门,下意识就喊,“语晨,去哪呢?”
“啊?”林语晨放下摸脸的手,没想到会被他喊住,不免又想起昨晚那句“晚安”。
“上……上县里啊。”
赵有归盯在她仿佛上了色的红润脸颊,忍不住又看两眼,待林语晨回头去后记起上林家的目的。
他朝林兰香说:“林姨,我来找语晨,请她帮个忙。”
“哦,行。”林兰香觉出气氛不寻常,想起林语晨此前说“我嫁给赵有归这样不回家的军人,也不嫁给油头粉面。”
她咧了嘴,憋住笑意,朝女儿说,“晨晨,招待下有归。妈去地里摘菜。有归,中午在姨家吃饭。你叔可想你了。”
“谢谢林姨。”赵有归应道。
林兰香路过林语晨,低斥了句:“没事别上县里,自己和我说那边乱,你还跑去干什么?”
不等林语晨犟嘴,林兰香给她使个眼色,拎篮子出门。
林语晨没看懂母亲的眼神,只觉得松口气,扫眼赵有归又提起心。等他走近,才慢吞吞问:“什么事啊?”
赵有归发现她又不看自己,抿直了唇,宽阔的眉间露丝轻纹。
“嗯……我想请你帮个忙,打个掩护。”
林语晨疑惑地看他,静等说明。
赵有归解释:“你知道楚邵是我的暗线。若我和他去林家村或江源县接头都不合适。”
“所以约在我家?”林语晨立时接住他的话,瞬间沉落脸色。
“若是不方便,我们可以在外面聊,在你家附近。”赵有归知道她为难,也觉出不合适。
“没事。抓罪犯重要。”谈到楚邵,林语晨忘记尴尬,直直地看去,“正好我有事找他。你们约了什么时候?”
“下午。”赵有归轻舒口气。
若约楚邵去自家,怕别人以讹传讹,传到林裕宝的耳朵。
林语晨明白他拿什么打幌子,无非是楚邵追求自己,总来串门。
若是这样也好,楚邵走动的次数多了,林菲儿就该坐不住了。不管前世还是这一生,若林菲儿依旧看中楚邵,必然会再次出手。
“行吧。你留在这,等我爸灌完水来招待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赵有归跨半步,伸手拦她,又急忙放下:“你去县里做什么?我……担心你的安全。”
林语晨依旧往外走,与他拉开距离,总感觉赵有归身上有股气,像什么东西要扑来,让人觉得危险。
她很熟悉这种危险,以前选择避开,这次也不会变。
“我约同学一起复习。”
赵有归的目光落在她腰侧的布包,以及被抓紧的肩带。包面扁平,肩带宽松,没带笔袋、书之类有厚度和重量的东西。
“出什么事吗?”
“……”林语晨眨眼再眨眼,环顾自己,没觉出哪里有问题。
赵有归知道她在找什么,没具体说明,只道:“若是有事,我可以帮忙。”
林语晨有种自己是犯人的感觉,轻咬唇,面露为难。
“要不回家坐下说?”赵有归又道。
林语晨扫视他,这人怎么反客为主,审犯人呢?
她瞪过去,男人一脸正经,好似穷追不舍不是什么错。
赵有归察觉她的不耐烦,被看得有些慌,习惯性拉下帽檐,摸个空。
林语晨忽然想起他的警察身份,而心里确实有事瞒着。慢慢地泄了气,松开紧绷的肩头,再又想起他昨夜的荒唐行径,估摸着不如选择……信任他。
“你记得与我说过淳于蓝吗?”
“淳于芳出事了?”赵有归紧接问,眉宇直接蹙成川字。
林语晨真得惊讶了。以前同赵有归聊天,没发现这人这么敏锐。又或者,以前没交流这么深?
“你怎么猜到呢?”
“不是猜。”赵有归跳过这个问题:“你接着说。”
林语晨气笑,转身就走。真当审犯人呢!
赵有归傻站几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真在生气,紧追上去:“你问到淳于蓝,而她已经过世,与她和你有关联得只有淳于芳。不是猜,是推测和判断。”
林语晨睨他,翘起唇角。这样说明白让人心里舒服多了。不过,她依旧没有停步。
“语晨,语晨……”赵晓鹤在两人后面追着喊,“哎呀……”
重物摔落地的沉闷声惊到两人。林语晨回头,赵晓鹤被辆大自行车压着爬不起来。
赵有归第一时间帮赵晓鹤扶起自行车,让他从自行车的横档里拔出腿。
林语晨诧异说:“晓鹤,你怎么这样学车啊?”
赵晓鹤用得是小孩子学车的方式,主要是这种自行车的横档很高,想要跨过去上车得非常熟练,而他也没用坐在车座、一脚蹬的方式骑车。
赵晓鹤的脸色爆红,把头埋进胸:“我跨不过去就这样骑。”
赵有归撇开脸,怕藏不住笑。林姑娘太耿直了。
林语晨意识到话太过,忙找补:“没事,谁学车不是一步一步来呢。没摔伤吧?”
赵晓鹤听到关心话,扶着被座椅刮到的腰侧,嘶嘶呼气:“谢谢语晨,没事。有归哥,谢谢你啊。这车又大又沉,不好上手。”
其实可以不用买这么大的型号,只是赵晓鹤想要比另一个人更男人,就选择这种流行的高大自行车。
这种车可以坐一家四口,前面横档坐两个小孩,后座属于妈妈,爸爸一人带三。
林语晨帮忙踢开那块惹他的石头:“你买新车了?还不如配副眼镜实在。”
“那怎么能一样呢。”赵晓鹤激动地说,“我知道那个人也有辆车,隔三差五骑来村里找你。我不能比他差。村办厂入股要不了我那些存款,我问二叔匀张购车票,买了辆自行车回来。
语晨,我很快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