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诬陷!!!我爸爸说,诬陷别人,会坐牢的。”
方芳轻咬嘴唇,弱弱的说着爸爸说过的话。
售货员冷笑一声说道:“呵呵!诬陷你?我一个吃商品粮的诬陷你一个泥腿子的黄毛丫头,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方南天刚走到门外,一听到里面的声音,他的脸色骤变。
从外面他就听出自己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快步走进门,虽然只是听到几句话,但是大致的事情他已经猜到了,肯定是那个售货员狗眼看人低了,觉得她们不可能买的起那个头花,所以怀疑是她们偷了东西。
方南天愤怒至极,妻女就是他的逆鳞,他蛮横的一把挤开人群,不理会周围人的嘴脸,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妻女,还有眼前的这个售货员。
扶起蹲在地上的妻女,将女儿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手上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爸爸来了,爸爸来了,没事了。”
应紫看到方南天过来了,当即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
“爸爸,这个阿姨说小宝偷了他们的东西,小宝,没偷…呜呜…”
售货员看到人高马大的方南天过来,刚开始还有点犯怵,但是看这人进来一句话都不说,想来也是个焖茄子。
“好啊!现在做贼的一家算是齐了吧!”
“你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方南天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售货员,眼神凶狠的如狼一般,看得那售货员心里毛毛的。
顿时整个供销社里玻璃抖了两抖,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再看方南天,他此时将女儿的脸护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护着她外面的耳朵,生怕她吓着一样,俨然一副温柔的慈父模样,要不是亲眼所见众人都不相信刚才那声暴喝就是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周围陷入寂静,很长时间。
等女儿不哭了,他温柔的将女儿放在了应紫的手中。
一起身,方南天立刻就变身杀神一般,脸上的杀气犹如凝成了实质,整个供销社的温度顿时就像是低了好几度。
售货员愣住了,嘴唇都有点发抖,脚步不知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售货员手上的发卡,方南天一伸手,那发卡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看到上面女儿的头发,他心里已经起了杀心了。
一伸手就薅住了售货员的头发,呼啦一扯。
眼疾手快,毫秒之间。
“啊!~!”
售货员当即痛呼,捂住了自己的头发,可她晚了一步,她的额头上已经被扯掉了一块,现在的样子和村里的痢痢头的头上的斑秃一样。
“住嘴!”
对着售货员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偷的?”
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就要挖掉一样。
那售货员早就已经吓的脸色发白,被方南天这么一吼,她现在已经是两股颤颤了。
“吵吵啥?以为是你们农村的酒席吗?!”
突然货架后面走来一个地中海的男人对着柜台外大喊。
看到地中海出来,那售货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那地中海急忙安慰道:“小刘啊!你这是咋了?受欺负了?”
女售货员一抹眼泪,那脸上的腮红都被她抹花了,他指着方南天说道:
“聂处长,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我头发都被他扯掉了。”
地中海一扭头,看向方南天说道:
“这位同志,你凭什么欺负我们的售货员,我们供销社吃的可是供应粮,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听他这么说方南天冷笑,这两人还真是一丘之貉。
“聂处是吧?事情经过你都不问,你就这么武断的判断,我们欺负她了?”
“那还用问吗?!我们的售货员都已经哭成这样了!”
方南天气笑了:“你眼瞎就去医院治疗,不瞎你看不到我女儿也哭了?”
“你的判定准则就是谁哭了,谁就是受欺负了是吗?”
售货员虽然刚才被方南天吓了一下子,眼看地中海处长来了,有人撑腰了,明白这是自己的主场,她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
“哼!你知道那发卡多少钱吗?你就说买的起。”
售货员一手护着头顶,生怕被处长看到自己的丑态,等会治安所的人来了,她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聂处长也撇撇嘴,他压根看不起眼前的泥腿子,这几个人买一身新衣服都费劲,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发卡。
“是不是你觉得她们穿的比较寒酸,就不配拥有这个?”
“因此你就断定她是偷的是吗?你那么厉害,把你放在这真是屈才了,治安所的所长让你来当好了。”
“你有何证据她是偷的!”
一听方南天说这话,售货员心里一颤,证据她没有,只不过是凭借主观臆断而已,不过既然说了是她偷的,那就一定咬死。
“哼!我一个吃商品粮的都舍不得买这个,她一个4岁的泥腿子娃娃却带在头上,不是偷的是哪来的?”
方南天不屑:“吃商品粮,很了不起吗?”
“是!我们都是泥腿子,泥腿子吃你家大米了还是穿你家布了?咱们往上数一代,哪个不是泥腿子?还是说,你们家以前是地主,是资本家?”
这才改革不久,很多地方都还讲究成分的,贫农就是光荣的这种思想还没有彻底根除,成分不清楚的是绝对不能参与公家编制的工作的。
供销社的售货员当时也是公家编制的。
“这…这位同志你可不要乱扣帽子,我三代都是贫下中农!”
聂处长听到方南天这么说他顿时有点慌乱,这家伙是要把事情往阶级斗争上引啊,这可是大罪。
“好!既然你三代都是贫下中农,那你凭什么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我该是说你数典忘祖好呢,还是说你当了公职人员就不把农民放在眼里了?”
“我告诉你,这整个江山都是农民打下来的,没有我们这些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