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镇子上顿时乱做了一团。呼呼的风声和风撅断树枝的咔嚓声。
那些路边的大树,此刻就像无助的孩子,在大雨中瑟瑟发抖。
雷声震耳欲聋,在无人的田野里炸响,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镇长!怎么办?”焦世昆冲进路遥的办公室,脸色惊恐。
他家的田地一亩都没收。
路遥若无其事的泡着茶,瞥了一眼慌里慌张的焦世昆,眼里藏不住的厌恶。
对!没错!是厌恶,他已经开始厌恶这个人了。
那一次在李守一面前可以说这个人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慌什么!没听说过吗?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点小风小浪都经受不住,以后怎么跟着我混?”
焦世昆把头埋在胸口,连连点头称是。
“那个吴老狗此时应该在笑吧!”抿了一口茶冷笑道:
“笑吧!我看他还能笑多久!”
民兵连驻扎在镇政府,随时候命,只要吴镇长命令一下,他们立刻就会奋不顾身的冲向河流。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都是寂静的肃杀。
他们当时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是对此不屑一顾,但是出于军令,他们必须赶来。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本来还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会下起这么大的雨来。
就算没有所说的洪水,即便是现在的大雨,他们也心惊胆战。
今天早上,广播里还说未来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干旱,让农民做好旱涝保收的工作。
这才几个小时,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路镇长。他还心存侥幸。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路遥接起电话:
“喂!我是路遥!”
“镇长!水库里的水位不正常,现在才过一个小时,水位已经超过警戒线了!”
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有没有超过历史最高?”
“那暂时没有,我预计照这样的事态下去,不出两个小时,水库将会满水。
请下令让群众撤离吧!”路遥一拍桌子吼道:“急什么!你觉得这个雨还会下两个小时吗?”
“可…镇长,我刚说了,这个水位上涨的不正常…按照这个下雨量计算,还远远不可能让…”
“住嘴!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懂天气!”“啪!”路遥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
大雨终于在下午五点停了下来,整片大地都是湿漉漉的,所有的东西就像被洗刷了一样。
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将整片天空和云朵照成了金黄色。
人们争相走上街头,抬头看着这一奇观。一些孩子打着赤脚在街上狂奔。
“我就说吧!刚好给我的地里浇水!这次好几天不用浇水了,哈哈哈!”
“那些给水稻追肥的人,等着收粮的时候哭吧,哈哈哈!”
“这吴镇长也是的,听信了一个神棍的谣言,这次是要倒台咯。”
“这种人怎么配当镇长?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竟然去信那些神棍的话。”
“我们要信任气象台。”
镇镇府大厅内,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终于不见了,民兵们开始说说笑笑的小声交流起来。吴镇长的办公室被人从外面打开。
“老吴!看来你赌输了,你自己去县纪委那里检讨吧!”
“趁你还没下台之前,我让你再发号一次命令,让楼下那些兵蛋子回去吧!”
“以后啊,我劝你还是擦亮眼睛,可别让那些神棍骗了。”
“你就当买了一次教训吧!”
“哈哈!”
路遥现在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完全就是一副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路镇长!你知道我是什么出生吗?”吴镇长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跟你出生没有关系,就算你是太子,这次你也逃不脱!”
“呵呵!”吴镇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以前干的是侦察兵!”
“知道侦察兵要做什么事情吗?”
不等路遥回答,吴镇长继续说,
“侦察兵除了要获取地方情报,其实还要掌握一个技能,那就是天时地利的判断。”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天气。”
他指了指天空。
“暴雨过后显黄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路遥被吴镇长的自说自话说的一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是更大的暴雨的前兆!”
“你放屁!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死心!行啊!我就等着,等着大暴雨的到来!”
“如果大暴雨没来,我干脆就让楼下的那帮兵蛋子给你直接抓走!省的在这里妖言惑众!”
路遥一生气摔门而出。
和这边一样,划柴坡的人也开始有些动摇了,已经开始有人把东西往回搬了。
一个个破口大骂方南天是个大骗子。
并且扬言方南天借的那些化肥的钱,他们是不会认的。
只是他们还没走到坡下,再次刮起了大风。轰隆隆!
雷声再次炸响,这次很明显的比之前那一次更清晰,就像在身边炸开了一般。
几个要搬走的人,突然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连东西都不要了,发足狂奔回到养殖棚。
甚至有的人连老婆孩子都丢下了。
不久。
地上的小水坑里面出现了泡泡。
天空中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像倒了一盆水似的,哗哗的响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房子的雨帘下,雨连成了一条线。镇上的街上,再次上演了一幕争夺战,人们摇摇摆摆,惊慌失措,仓皇逃跑。
这场雨下得比刚才的还大,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乌黑的云层很低,伴随着滚滚雷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滂沱大雨还在肆虐。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