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在这里倾注了我的青春,现在说下岗就让我下岗?”
“我爸是县里的干部,你们不能开除我!”“主任!你要给我个解释!”—时间乱作一团。庞育抬手高声喊道:
“让你们滚蛋,你们就必须滚!再吵吵,工资也没了!”
“我们不是来和你们讨价还价的,为什么会开除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顿时现场安静了下来,庞育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名字漏了,曾洪雷!”
曾洪雷猛地抬头看向正在一边坐着看戏的两人,只有他知道这两个人才是正主,说话能算话的那种。
陈健康注意到他的眼光,看着他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凭什么!就算你们承包了百货商店,也不能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吧!你们这是资本主义,欺负我们无产阶级!”
原先那个大姐站出来吆喝,她说完看向两边的人,可两边的人听到她的话连忙闪到一边,生怕站的跟她近了会粘到屎一样。
笑话,都什么时代了还在拿阶级说事,在这个位置呆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这大姐气得跳脚,她本来想拉着众人一起闹的,可是她的算盘打错了。
人家都说了再吵吵连工资都没有了,百货商店可是还欠着他们几个月的工资没给呢。
“你!你们!你们等着,我打电话叫我爸过来,哼!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绝对不会向你们这种资本主义毒瘤低头的。”
方南天笑笑站起身说道:“你要有什么人就赶快请!我们在这等着你!”
“不过!我劝你在这之前考虑清楚了,可千万别坑爹!”
“你们等着!”说着那大姐就去电话机那里打电话了。
再次期间,那些被开除的职工也都还没走,他们希望这个事还有转机。
没多久,百货商店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那个大姐赶紧跑出去开门,看到来人,她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离得太远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不过这不重要。
那个男的长的肥头大耳,穿着体质内的中山装,穿着一双皮鞋。
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这个人脸上带着愤怒,而那位被开除的大姐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跟在他的后面。
她有足够的信心只要自己的父亲一出马,这边甭管你是什么老板肯定要妥协,老老实实的。
见人走过来,庞育准备上前,却被方南天挡下,说道:
“这两尾巴可真够长的,到现在门都没关上,庞育你去把门关上,这边我来。”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庞育目前还没有那个魄力去面对这些当官的,毕竟屁民的时间当得太长了。
那大姐看到庞育走向门边,讥笑道:“砸的?想走啊?”
庞育鸟都没鸟他,径直走过去关上了门。
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近前,脸色铁青的说道:“你们这里现在谁做主?”
“我!”方南天指了指自己说道,“你是?”“我是县后勤科的科长,我叫王大海。”
那些职工听到这个头衔和名字顿时瞳孔一缩,跟这个大姐同事这么些年竟然还不知道,他爸原来还是县里的官。
王大海拉过反正之前坐过的位置,大屁股让往一摊,躺靠着说道:
“我知道现在县里在搞承包,但是,这些职工都跟着这个百货商店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你这一句话就辞退他们?”
“以前都说资本家是吸血的蚂蜡,以前我不信!”
“现在我信了!”
方南天笑笑:“资本家是不是吸血蚂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其位不谋其政,坐吃等死吃空饷,可比吸血蚂蜡可恶百倍!”
王大海的眉头拧了拧,说道:
“我没工夫跟你打嘴炮!我来就是通知三件事情!”
“第一,撤销开除职工的决定,这些都是我们无产阶级的好同志。”
“第二,那些在这里呆过了六年以上的老同志更要提高他们的收入水平。”
“这第三嘛…”
还没等他说完,方南天连忙打断说道:
“这个六年是按照你女儿的工龄算的吧?你那么能做主,要不我让你来承包?”
“你!”一句话说的让这个王大海哑口无言。
他要是有这个能力来承包早就来承包了,而且这个东西很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他还没傻到那个程度。
“你恐怕还没有理解承包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吧?如果文件精神没有领会透,那你最好回去再学习学习。”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的,就算是你承包了,由你全权负责,但是你一下子开除这么些员工,这么多人下岗,你这是瞎搞。”
“我瞎搞?要不是我来接手,这里的所有人都要下岗,我现在只是排除一些渣滓罢了,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吗?
还是说,你这个后勤科除了管县政府的卫生之外还能管到市场上来?那你这个部门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
王大海有一种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方南天说的
没错,第一波的下岗潮已经开始了,越到后面下岗的人越多,这些地方几乎很难保住。
“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况且,你没有那么大的脸在我这指挥,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咋整就咋整,你还真就管不着我!”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陷入死寂当中。那个大姐都呆住了。
这家伙也太猛了吧?他父亲好歹是县里当官的,虽然管不大,但是在县政府好歹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可这小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一样,直接给他父亲给怼了?
这也太狂了吧?
她忍不住了,指着方南天的鼻子:“你给我爹道歉!”
方南天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他,而是盯着王大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