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不去。”
“你说什么?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记不记得你姓姜!”姜青桐横眉倒竖,眼看姜映梨冷眸望来,他也不想再纠缠,以免姜映梨发疯打他,只能狠狠拧了把旁边姜青芽的胳膊。
“不怕死就别忘了出门前二伯说的话。”
说完,他死拉硬拽着不甘不愿的姜青檀,飞快离开了。
姜青芽捂着胳膊,忍痛低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姜映梨,“姐……”
她这副胆怯的模样,令姜映梨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爹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的。”姜青芽看她蹙眉,生怕她不高兴,连忙道,“爹,爹说你出嫁都没回门,今天难得过节,让你回家一趟。”
其实姜二郎说得话更难听,她只是不好说出口来污了姜映梨的耳。
姜映梨嗤笑。
她穿越来就被迫替嫁冲喜,都多久的时间了,如今才想起要她归宁,未免太可笑了。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谁建议的?”
她也好,姜青檀也好,都已经离开姜家数月。以姜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若不是有事,她脑袋都能拧下来当球踢。
姜青芽舔了舔唇角,低声道,“是三婶和大伯娘一起建议的。我偷听到,大堂哥要送碳敬和年礼,需要家里出钱,但今年大堂哥读书已经花了很多钱,家里不剩多少结余了。”
“爷爷就想家里停一个读书的,阿桐堂哥和三婶都不愿意,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所以想我出这个钱?”姜映梨不可思议地挑眉。
姜青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爷爷就听大伯娘她们的话,让你们回家一趟!”
姜映梨看向她:“你爹是不是威胁你,我要是没带我回去,就打死你们?”
姜青芽一愣,旋即苦涩地低下了头,“是。”
她是不怕,但爹发作时,还会打她娘和妹妹们,她也是迫不得已。
姜映梨无语至极。
姜二郎是真有大病!
上次他在她跟前作威作福,被打了回去,现在倒是不敢来晃荡了,却逼着姜青芽来出面。
虽然她跟姜青芽也没什么太多的感情,但姜青芽前面帮姜青檀通风报信,她也是欠了一份人情的,也不能故作不应,让她们去挨顿毒打。
不过是走一趟。
她揉了揉额角,“我跟你回去。”
姜青芽惊讶:“姐姐……”
沈隽意也听到这番话,他再次主动道,“我也去。”
见姜映梨望来,他挺了挺身板,一脸严肃道,“我是你相公,你要回门,我自当要陪你一起的。”
姜映梨蹙眉,打量着他的腿,婉拒道,“等会恐怕没那么轻松,为了避免你的腿伤上加伤,还是别了。”
说不定,还得上演一波全武行。
上回就是因为被个不长眼的小偷撞了一番,沈隽意的腿伤才会拖了又拖。
“你还是在家多多复健,别光坐着看书,多走动。我应付得来的!”
沈隽意不放心,姜家的无赖他还是见过的,他怕姜映梨应付不来。
他刚要说话,一旁的宁老太太先开口了:“我跟你去。他们还能对我个老太婆如何吗?”
名义上,她是沈隽意的姑婆,沈隽意腿脚不便的情况下,自然能代替他,陪着姜映梨归宁。
而李玉珠性格比较软,自然抵不上宁老太太的毒舌。
姜映梨拒绝不过,只能答应了。
他们提了一碗剩下的粥过去,就如宁老太太而言,她既是出嫁,不能空手而归。
哪怕再不甘愿,礼仪上不能出错,让人拿捏住把柄。
他们随着姜青芽回去时,姜家的氛围很是沉重。
姜三婶刚拎着姜青檀劈头盖脸地骂了顿,今天起床就在吵,她还没吃早饭,此时口干舌燥,见到姜映梨提着的食盒,立刻夺过来翻看,当下脸一沉。
“阿梨,回娘家就带一碗粥,你这打发叫花子呢?你到底有没有把家里放在眼里?”
姜家其他人也很是惊讶。
姜映梨扯了扯唇角,“没办法。沈家穷困,能挪出一碗粥来,已然是不易。”
姜大伯娘笑道,“阿梨尽会说笑。沈家能同时让沈隽意和阿檀读上书,足足二十两的束脩银子,如何能算穷困?要这样,怕是村里其他人家都得吃土了。”
姜映梨摊手:“就是因为要供两个读书郎,所以才会穷啊。想必大伯娘,爷爷你们也深有体会吧?”
哭穷嘛,谁不会啊!
姜大伯娘:“……”
她朝着姜老爷子使了眼色。
姜老爷子咳嗽一声,正色道,“阿梨啊,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彼此坦诚。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刚也跟阿檀说……”
姜映梨不耐烦听他打感情牌:“爷爷还是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寻我何事吧?”
印象里他甚是重男轻女,对原主也没什么好脸色,加上她是头回见姜老爷子,还真没什么祖孙情深能探讨的。
姜老爷子:“……阿榕现在有个机会能拜入云麓书院山长名下,但是需得多备些昂贵的节礼。家里实是有些困难……”
姜映梨闻言,脸色古怪,“你问我要钱?要多少?”
姜老爷子比了个数,“前阵子家里不是给了你三两银子吗?你把那银子还回来,然后再添个十七两应当是够了。”
他语重心长道,“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阿榕若是能得山长教导,定然会有出息,你身为妹妹,也脸上也有光不是?”
“二十两能买什么?”突然,一直没吭声的宁老太太出声,“赵恒渊这些读书人,最是爱附庸风雅,买块砚墨都得要上百两银子。要是孤本字画,那便更没得数了……想投其所好,少说也得准备个几百两。”
“你是谁?”姜老爷子不高兴道,“我们自家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姑婆。”宁老太太指了指姜映梨,撇撇嘴继续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与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