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迅速进屋通报,很快他就出来垂首道:“王爷请进!”
萧疏隐将扇子别在腰间,稍稍侧脸,“跟我进去。”
姜映梨点头。
室内弥漫着厚重的沉香,进门处的花瓶里插着娇艳璀璨的迎春花,花枝蔓蔓,妍妍灿灿。
曾有过一面的景王依在床头,垫着靠垫,俊丽端雅,凤眼微润,仿似盛开的美丽牡丹,雍容华贵。
崔瑢瑢正持着汤勺给他喂食,“王爷,您还需得再吃些才好,不然身子可如何能大好?”
“劳瑢瑢担忧,是本王的不是。只是……”景王温声细语的拒绝,还待再说,就觑见进来的两人,瞬间眉眼舒展,眉头的愁绪顿散。
“阿隐,你来了。应对那些人甚至累人吧?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
说着,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咳嗽,动作似西子捧心,优雅又美观。
崔瑢瑢连忙替他拍背顺气,“王爷,您慢些说话,仔细稍后又咳血。”
景王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角微微发红,就好比牡丹垂首泣露,抬眼望来时,当真是格外惹人怜。
姜映梨都忍不住一愣,然后目光止不住的上下打量。
萧疏隐似是对此习以为常,他拱手淡淡道:“这都是卑职分内擅长之事。王爷还是需多加注意身体,不然后面还得舟车劳顿,如何能吃得消。”
若非景王身娇体弱,出门前还大病了一场,按照萧疏隐的脚程,现在回京的路都该走一半了,何至于还在柳城磋磨暂停。
偏生这位身份尊贵,哪怕皇上明令尽快入京,却也不能不顾人死活,只能慢慢磨蹭。
“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景王低头,神色懊恼。
萧疏隐:“……”
他转开视线,嘴角扬起一抹笑,“王爷身康体健,卑职方能安心,王爷且放心静养,待得你大好了,再行出发不迟。对了,看看谁来了?”
说着,他让开位置,露出身后的姜映梨。
崔瑢瑢微讶:“姜大夫,您怎生来了?”
姜映梨扬眉。
不是他们请她来的吗?
但崔瑢瑢的表情不似作伪。
那就是说……
姜映梨眸色一凝,视线落到萧疏隐修长挺拔的背影上。
萧疏隐面上毫无异色,低头拨弄着腰间环佩,似乎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听闻景王和崔姑娘经过柳城,故来拜会。”
景王眼底掠过惊诧,微微一笑,“姜大夫有心了。昨日瑢瑢还与本王念叨着姜大夫,不曾想今日又见到了,可见缘分。”
“姜大夫医术高明,不若给王爷请个平安脉如何?”萧疏隐提议。
顿了顿,他转向景王,笑容和煦:“卑职实是担心您的贵体安危,何况此次柳城更有流民流窜,已有痢疾肆虐,咱们才入城,最好多做个准备。”
“是这个道理。”景王颔首,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他苍白无血,青筋明显的手腕,“有劳姜大夫了。”
姜映梨颔首,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替其把脉半晌,才道:“初春人体最是虚,王爷需得多加保暖,增强免疫力,不然长此以往,身体实是难以吃得消。”
停顿了下,她又道:“王爷最近脉搏细速,四肢厥冷,吃食上更需得精细,莫要吃生冷之物。”
崔瑢瑢在一侧认认真真地记下,“我会督促王爷的,有劳姜大夫了。”
她自己就是女医,见跟自己诊断的差不离,心中略略松了口气。
景王笑了笑,“多谢姜大夫了。只是,不知道姜大夫可有改变心意?”
姜映梨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邀请自己成为其家庭医生的事,她微微一笑,“感激王爷厚爱。有崔姑娘这样的珠玉在侧,我可不敢再来抢饭碗。”
闻言,景王笑容愈发明媚,“瑢瑢可是巴不得姜大夫能同在。但本王也并非强人所难之流,虽遗憾,但姜大夫若有所需,今后来京都尽可来寻本王。”
“本王跟前之人都认识姜大夫,定会回禀的。”
姜映梨也假惺惺的颔首:“是,那我就先行谢过王爷了。”
她心里很清楚,这位景王兴许对她有欣赏,但经过今日这遭,恐怕也就这样了。
毕竟,但凡真心说这番话的,按照规矩,都会拿了信物为继,而不是口头上花花两句。
她早就发现,这位景王恐怕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几人又寒暄了两句,姜映梨就跟着萧疏隐离开内室。
待得一离开,景王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落下,眉眼间染上疲惫,崔瑢瑢连忙扶着他躺下。
“王爷何必这般费神应对安襄侯?您的身体更是要紧。”
“他乃是皇兄耳目,我自当打起精神。”景王抬手捏了捏眉心,喃喃道:“只是没想到,他竟还将姜大夫送到我跟前来。莫非他已有所察觉……”
“王爷您说什么?”崔瑢瑢没听清。
景王回神,摇了摇头,“无事。你且去休息,唤了阿流进来!”
“是。”
等到彻底离开了景王侍卫遍布的范围,萧疏隐这才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姜映梨,“你诊断出什么?”
姜映梨挑眉,“萧侯爷何意?”
“我问你,他的脉象当真细弱?病情当真如此来势汹汹?”
姜映梨明白过他话语里的意思,神色古怪,“……您是怀疑景王装病?”
“他这病每回都来得太过蹊跷。”萧疏隐简单地回道。
姜映梨不想牵扯进他们这些官场宫廷的争斗,也只简略道,“至少在我刚才的诊断里,景王的确是风邪入体,脉象浅淡,需得静养些时日。”
顿了顿,她抬眼望着萧疏隐,“所以,这次并非景王唤我来?是萧侯爷你让我来?你就这样骗我?”
萧疏隐垂眸盯着她,半晌,他突然灼灼一笑,俯下了身子,凑到她跟前,“本侯何时说过是景王请你来的?你仔细回想回想本侯当时所言。”
姜映梨想了想,的确萧疏隐当时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