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的茶香,眉眼温润。
经过痢疾一事后,盈泰堂在柳城的地位急速攀升,一跃成为了柳城数一数二的医馆,本来在百姓中就颇有美名,而今更是刷爆了印象分,得满城百姓交口称赞。
姜映梨到时,刚好碰见盈泰堂门前围满一圈人,觑见她来,纷纷让开位置。
“东家来了。”
姜映梨挤进去:“怎么了?”
孟桥还没来得及说话,立刻就有一名穿着红底暗色官服的衙役上前拱手,“姜东家,我家大人让我们送了牌匾来。还请您过目!”
姜映梨注意到地上一块硕大的红木牌匾,以大红绸布遮挡,还挂着一捧红花,甚是喜庆。
朱县令很守信用嘛!
事情结束后,立刻就命人送来了牌匾。
“大人费心了,多谢。”
见姜映梨欢喜,衙役也松了口气,“大人说这都是应该的,姜东家帮柳城众多,非是一块牌匾能道尽谢意的。待得事了,大人欲要请姜东家前往家中洗三宴,届时也好庆贺以洗污秽。”
“应当的。”
衙役又道:“这牌匾是以上好红木所制,是大人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好木,颇为沉重。姜东家可想好挂在何处、我们兄弟们恰好没事,也可搭把手。”
姜映梨药堂的人手还真的极少,她想了想,上前扯落红花,牌匾上赫然是“妙手回春”四个字,红底金字,很是惹眼。
她指了指头顶:“大人的墨宝,自是该挂在最醒目之处,就挂在大堂药柜之上,进出人繁多,也好叫大家瞻仰瞻仰大人的仁心。”
“是。”
盈泰堂是装修时是以药柜来隔出内外两室的,头顶刚好有突出的顶梁横木,往日都是空空荡荡的,现在挂上红底金字的牌匾,顿时就增添出了些许厚重感。
红木牌匾沉重,是这些衙役废了好些力气才挂上去的。
孟桥很是上道,早早准备了茶水点心,最后待得结束,就奉上了丰厚红封。
“几位官大哥辛苦了。”
衙役本是不想要的,奈何孟桥实是热情。
正在拉扯之际,就听到门口骤然传来吵闹声。
“让开,让开,别挡路!”
“哎呦喂,你想撞死我啊!你们这些人是作甚子,没看到……”
“住口,耽搁了我大哥的性命,别怪我不客气。”
拦路的人瞧见对方手里持着的雪亮兵器,吓得尖叫:“杀人了杀人了,这里面可是有官差的!”
“什么?”
一群人往门口望去,就见围门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正跟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发生争执。
那几个汉子身材魁梧,手里握着出鞘的长刀,刀锋上还依稀可见干涸的鲜血。
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很像亡命之徒,几个衙役都是缓了缓神,才迟疑地上前,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在此喧哗闹事。信不信我抓了你们进牢里!”
当先那人满脸络腮胡子,眼露疲色,扫了眼衙役,忍了忍,上前拱手道:“我们乃是威震镖局的镖师,前头押镖路经黑河山遇上匪徒打劫,我们几个兄弟都受了伤。”
“特别是我们老大,受了重伤。我们进了柳城打听,得知这盈泰堂的大夫最是擅长治外伤,就前来求援。”
顿了顿,他尽量放缓语气,“我们只是救人心切,并非诚信闹事,还请官大哥行个方便!再不济,先救了我大哥,一切都好说。”
“劫镖?”衙役愣了愣,看他们几人身上的确有伤,身后担架还抬着个人,顿时不由皱了皱眉。
他看向姜映梨:“姜大夫?你看?”
开门做生意,自没有推人出去的。
姜映梨颔首道:“将人抬进来吧!”
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好嘞好嘞。”
等到他们将人抬进内室,姜映梨才低头打量担架上的人,是个瞧着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脸侧有个浅淡的交叉十字印记,五官周正,模样英挺。
他身上胸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前胸划到腰腹,只以简单的绷带缠绕,鲜血汹涌几乎僵他一身的衣服都染成了血色。
衙役被浓郁的血腥味冲得想吐,“怎么那么严重?人还活着吗?”
“大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魁梧大汉虎目含泪,“我们一路找了好几个大夫,他们都没用得很……最后听说柳城最近出了个名医,我们就不敢耽搁,紧赶慢赶来了。”
“大哥这伤都足有两日了,初初时肚子上那洞都能看到内脏,肠子都露出半截了……而且这血死活都止不住……”他抬头看向孟桥,狐疑地打量了两眼,“大夫,你真的能行吗?”
毕竟孟桥看着太年轻了。
孟桥尴尬地指了指姜映梨,“这个得看我们东家了。”
姜映梨已经解开绷带在查看感染的伤口,神色严肃,“孟桥,去准备干净的热水,让温袖过来,必须尽快进行手术缝合才可。”
“好。”
大汉被这情况惊得怔愣,“你个小娘们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大哥?我大哥的命可金贵得很,我们……”
姜映梨懒得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指了指门口,“你要是想救人,就先出去。不然就把人抬走!”
大汉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你——”
衙役早已待不下去,适时道:“听姜东家的!你且与我说说,那劫镖案的详情,我好汇报给大人。”
大汉又是一噎,磨磨蹭蹭地跟出去,目光却依旧落在门上,心不在焉地应着衙役的问话,回得颠三倒四。
孟藻指挥着两个药童烧水,自己则是去准备干净的手术用品,温袖则是忙前忙后准备消毒。
他们以姜映梨为主,俨然已经形成了很熟悉的流程。
姜映梨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头发以布包好,再一一取出工具,然后就进入紧急的手术状态。
从再到清理缝合,全程都是一气呵成。
唯独有些麻烦的是,伤口的感染。
温袖哪怕已经见过开肠破肚,依旧有些难以承受这种血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