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这倾斜的资源本身就不能比拟。
所以平阳公夫人今日来,首先讲的并非是让两人换回来,而是问罪,率先站在道德制高点。
若是能逼死了李玉珠,或者是主动认罪退让,那沈隽意的归属才更好谈。
而今,就有些棘手了。
想到此,她觑了眼姜映梨,“你近来小心些。”
姜映梨惊诧,“你该不会说她还得对我动手吧?”
“你该不会以为谢危敏是如我这般好性情的人吧?你方才打乱她的盘算,还指着她的鼻子骂,有几个能忍?”
宁老太太无语。
“这不是她先开口的吗?霸道。”
宁老太太附和:“嗯,还小心眼。”
顿了顿,她又叹气:“哎,元帝废除了部曲,而今也就只有公侯之家能背地里豢养几个护卫,普通人都不准许养武人了。”
姜映梨倒是没担心这个,“我去雇几个镖师就是。”
等到沈隽意回来的时候,听到姜映梨想雇镖师,他指了指外头的药农,“缘何不问问那些人?”
“你还没看过簿子吗?他们虽是罪奴,但有些是出身豪强世家。”
他点到即止。
姜映梨却陡然明白过来。
是了,当下犯错被抓的多数是判牢狱或者流放之罪,但真正沦为官奴的只有祖上或者是族内有人犯了大罪。
这种人还真就不是普通人家。
姜映梨秒懂,“那我去问问,可有会拳脚功夫的。”
“等等。”沈隽意拉住她,“你为何想请镖师?”
姜映梨指了指屋内,“也许你该去看看你娘。”
这事还得沈隽意自己解决。
当时在场的李雨溪和沈桑榆都是口风严谨之人,倒不担心泄密,而李玉珠从刚才开始,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姜映梨本身还想多问两句,看她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就没多言,避免被认为是责问。
沈隽意走到李玉珠身边,他很多年没看过他娘这般神色,上次还是他爹去世时。
他心口一紧,微微蹲下了身,抬手握住他娘的手。
“娘。”
李玉珠回神,垂下了头,细细地望着他。
朗目疏眉,鼻若悬胆,唇似涂脂,似冰心落玉壶,龙驹凤雏……
这般优秀的孩子,从前就是她心中的骄傲!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就扑簌簌往下落。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兴许是我怀你时,怀相不好,又吃得不好,那时还有个云游道人经过咱们家,说你体质羸弱,可能活不下……”
“我是不信的,我好不容易等来了你,怎么能让你走!我就日日祈福,诚心求佛,没成想你还真就安安分分地生下来了。”
“你小时小小一团,就跟一捧雪一般,粉白粉白的,头发也乌黑乌黑的,就是生得瘦小了些。回来时还生了场子大病,可把我吓坏了……”
“那会子,你每回睡着,连声都没得,我就害怕,怕你就这样没声了,每每夜里都得去探探你的鼻息。你爹那时总被吵醒,却不曾埋怨,只有一回笑我,说我有了你,连他都不要了。”
“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上心。所以你好容易长大了,你爹总是逼着你读书,我就总心疼,怕你被他罚坏了,便是骂我慈母败儿也成……”
“我从前不想你吃读书的苦,每日里三更就得起,寒暑不停,可之后又想,若是不读书,你就得下地,你身子弱,哪里吃得了这份苦……”
“我就咬牙绣帕子,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好歹能活得轻快些……后来你娶了阿梨,我那会子……不提也罢……”
“可日子这般过下来,我就觉得便是死也瞑目,好歹我此生没辜负你们父子……”
李玉珠的话语声很轻很慢,也不是特定的讲什么,就仿似只是无意识地感慨。
沈隽意也没打断,静静地听她讲了许久。
直到李玉珠似是累了,住了嘴,他才开口。
“娘,我与爹此生都是感激您的。能身为您的孩子,我感到很幸运。”
闻言,李玉珠的泪水落得愈发急了。
“我……”
“外人那些话,从来当不得真。”沈隽意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不管如何,我都是您的孩子。”
他对于平阳公府的人也好,还是谢家的人也好,从来没将他们那些认亲的话当回事。
李玉珠嗫嚅:“可是……”
今日平阳公夫人讲得有条有理的,还有再回想起当日见过的谢知彰,她没办法违心地全盘反驳。
至少没办法像是对谢知彰那般。
她对这位夫人从前是很感激的,感激她救了自己母子二人。
谢知彰那些话是没有缘由的,而凌夫人不同,她们是真切地一起在生孩子,用的同一个稳婆,同一个奶娘……
“娘。”沈隽意的声音很沉静,“看着我的眼睛。”
李玉珠不由自主地望来,对上他那双沉稳毫无波澜,寡然寒素的眼眸,瞬间,她那些波澜壮阔的心境仿似都被安抚了。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从前亦步亦趋跟在您身后的小孩子了。”
“这些都交给我处理,您只要在家安享晚年即可。您可以和宁姨喝喝茶,看桑榆抓抓鱼……”
李玉珠忍俊不禁,“桑榆也是个大女孩儿了,可得再拘拘性子,不能处处野。不然以后可怎么嫁人?”
见李玉珠想开了,沈隽意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嗯。劳烦娘多多指教照顾她了。”
李玉珠是个很传统的妇人,她这辈子见到的就是村里的这片土地,接触过的人群亦然,所以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所以,她很担心儿子若真成了别人的,那她这半辈子不就成了笑话?后半生也是惶然无主的。
而今沈隽意给她喂了定心丸,她总算是重新绽放出笑颜。
晚间,姜映梨看李玉珠已恢复如初,对沈隽意竖起大拇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