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隽,我看阿曜说得也有道理,不然我们三个一起睡吧?”
他是真以为沈隽意是自己的亲堂弟。
沈隽意打量着两人,淡淡摇头,“不必。我已经跟阿檀和同窗说好了。”
“几人到底不好歇息,这一路还得许久,睡不好可就很耽搁精神。再说,这出行在外,难免危险,还是需得多防范。”
凌降曜面露微笑,劝诫道。
沈隽意是真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认真推拒道:“这驿站都是咱们柳城同窗,且如今还没进入三不管地界,如何会有危险。”
“我和大家都待习惯了,就不多打扰世子和谢小将军了。”
“舟车劳顿,大家都先好好休息。”
他礼貌的一作揖,转身抱着箱笼进了屋。
凌降曜脸色变了变,眸光闪烁凝涩。
沈隽意的话并没有什么深意,但对于接二连三想示好的凌降曜而言,他这番不留情面的拒绝,就仿似是在打他的脸。
他原本以为沈隽意会在意些脸面,毕竟如今母亲为了大局,暂时没想着将他剔出平阳公府,但他总得多做打算。
世人多薄情,为权势为利益为钱财,莫说是亲子,就是父母有时都尚可舍弃。
何况是他这样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所以,在去幽州的路上,他本是想好好的跟沈隽意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奈何沈隽意这般傲气,竟是这般决绝。
亦或者是说,沈隽意在恨他?
他恨自己占了他的位置,所以对自己的示好敬谢不敏。
那么待得他回归本位,自己恐怕就……
想到此,凌降曜心底不由浮起了杀意。
谢知刚对这种杀气很是敏感,当即面容一肃,手摁住佩剑,四处张望。
“谁?”
“怎么了?三表哥?”凌降曜回神,连忙敛了容色。
“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一闪而逝。”谢知刚蹙眉,“莫非是当真有匪徒已进入柳城地界了?我先去出去探查探查。”
凌降曜:“……那就劳烦三表哥了。”
他现在心情并不大愉快,也没功夫跟神经跳脱的谢知刚应酬。
沈隽意进入房间,以外两人都耳朵贴在门上听,只有史霜客正在铺床。
见到他,郁齐光和姜青檀就立刻站直身体,姜青檀怕挨骂,眼眸滴溜溜转,冲上来接过他的箱笼。
“姐夫,我给你铺床。今晚,我跟你睡哈!”
房间里有两张床,刚好一左一右,堪堪能睡下两个成年人,且不能随意翻身的那种狭窄床铺。
好在,出门在外,大家都不是挑剔的人。
本来郁齐光还有些心虚,闻言,他第一个跳出来道:“我跟阿隽同睡。”
姜青檀:“凭什么?这是我姐夫。”
“我跟阿隽情同手足。再说,你跟史兄同班,往日里交流肯定比我多,合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虽然跟史霜客同住一个屋檐下,但郁齐光本身也是个稍显得龟毛的人,他实是不能接受跟男人同床。
但是如果对象是阿隽,他还是能勉强能答应的。
姜青檀闻言,却是以一种古怪的衍射打量着他。
“那更不行。”
“你这什么眼神?”
“我说,”姜青檀吞了吞口水,“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郁齐光愕然。
姜青檀舔了舔唇角道,“我都听我姐姐提过,你对我姐夫有企图。你以前还说过,若是女子,就要嫁给我姐夫的!”
郁齐光:“……”
他咬牙切齿:“姜映梨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是话赶话,才不是……”
眼看着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会对劲儿,他忍不住恼怒地拍着胸脯道,“我是纯爷们,我才,我才不是那种人!阿隽,你总是信我的吧?”
沈隽意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建议道:“齐光,你跟阿檀同住吧!”
说着,他望向史霜客,“史兄,可介意与我同床铺?”
史霜客笑了笑,“自是不介意的。请!”
郁齐光看着两人和乐融融的模样,颇感受伤,“阿隽连你都不信我吗?”
沈隽意叹了口气,转而宽慰道,“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史兄说。再说,你和阿檀素来亲近,刚好可以说说夜话。”
“谁跟他有夜话……”
姜青檀维护了自家姐夫的清白,顿时就高高兴兴的冲着郁齐光扮鬼脸,“嘿嘿,今晚睡觉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你——”郁齐光鼓了鼓腮帮子,“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再说了,我当时那句话也没说错啊,阿隽是什么样的人物,才华横溢,样貌清俊。”
“就是打着灯笼就找不到他这样好的。”
“你身为女子,你见到难道就不心动吗?我是没姐妹,不然定是要跟阿隽做个郎舅的。反倒是便宜了你……哎……”
姜青檀正整理床铺,闻言,他扭头道:“我姐姐看中的自是好的。”
“再说,怎么就是便宜了?我姐姐多厉害,十里八乡都长不出我姐姐这般漂亮的,更不用说她又聪明又能干,谁家姑娘有我姐姐一点就透。”
“就连胡大夫都说,我姐姐是难得的天才,看医治病,她都能举一反三,认字更是比我还快。”
“我姐姐若是为男子,定也是个绝代风华的人物!”
他虽然不否认沈隽意的优秀,但他觉得自家姐姐更是不差。
自是听不得旁人说半句自家姐姐的不好。
郁齐光一噎。
闷闷不语。
先前因着沈隽意的腿问题,他跟姜映梨总是针锋相对,当然还有一份原因是觉得她配不上沈隽意,无论是从外貌性情还是品行。
可姜映梨却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他就总是容易被挑起火气。
但在最后姜映梨那次留下的年礼以及荷包后,他就霎时歇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