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读书人,也一无所知不成?”
“分明是二哥他自己不当回事。他仗着自己武勇,以往也没少干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我们都说了以后要低调行事,他可有听过?”
“就拿上回威远镖局的事情,都让他别去劫镖,他非要去。最后还是我去接应的,不然也得损失惨重。”
结果,他为了救人,还挨了一刀,差点一命呜呼。
就算这样,江魁也只觉得是自己厉害,抢下了威远镖局的护镖,得了那批贵重东西,为寨子里挣得了荣耀和钱财。
他做事素来就不考虑后果的。
大当家沉默。
“大哥,这回的事是可大不可小了。无论如何,您不能再因为过往情分,再放纵二哥了,不然,我怕咱们整个寨子,上下几千口,都得被他带累死了!”周羡说道。
大当家:“……我明白。”
“你陪我去看看那些抓回来的学子们。”
周羡颔首。
两人喊了人回来看顾着江魁,等人醒了再来告知他们,然后就去了关押俘虏的客舍。
这些学子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还有人身上染着血色,惶惶不安地抱成团。
看押的人见到大当家等人,纷纷拱手行礼,“大当家,三当家。”
“开门。”周羡说道。
待得打开门,就看到这群犹如待宰羔羊的学子们,有些昨夜被吓破胆,现在连头都不敢抬,但也有骨气铮铮的,哪怕两股战战,依旧抬头挺胸。
“你们,你们这些土匪,到底想干什么?识趣的,劝你们速速放我们下山,不然……”
“不然你待如何?”周羡也不惯着他们,摁着腰间的佩刀,冷笑一声。“都是阶下囚了,还能耍什么手段?”
他这一回怼,霎时他们又都把话咽了回去,神色颓然。
是啊,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将这些蔑视律法的土匪如何?
一时间,不由悲从中来。
“那你们想如何?想杀了我们吗?还是想要赎金?”其中一个穿着得体的学子问道,“我家中贫困,这身体面的衣裳,还是我亲眷借给我出行穿的。”
“若是要钱,你们恐怕要失望了。我只求你们杀我之后,剥了我的衣裳,替我送回家中。”
说着,他就视死如归的抬头。
一个人的气势就带动了其他人,又有人跟着说:“我家只是庄户人家,付不起太高昂的价码。我还是家中独子,上头一个姐姐才出嫁,还有个妹妹等我归家定亲……若是我没了,今后我姐妹定是要被人欺辱的,还有我父母……”
他说着,不由默默垂泪,“怎生就偏要将我掳来!早知如何,我宁愿不考这乡试,也好过走这黄泉路,也免得让我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这话一出,就引得其他人也纷纷垂泪。
一时间,房间里都甚是戚戚然。
大当家咳嗽了一声,他虽高大,但面有病容,故而比起气焰凛然的周羡来,显得更加和善些。
他温声道:“各位秀才公莫要伤感,此次的事情,其实也是一场误会。”
“我知道你们赶着奔赴考场,本也无意留你们。奈何寨子中出了些变故……各位别担心,我不想要你们家中送赎金,也自会送你们下山。”
“你真的会送我们走?不要我们的钱或者命?”有人好奇道。
“我们黑山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何就要你们命了!你们且安心待着,等我们知会了下头的官兵,就送各位离开。”大当家语气温良道。
“为何现在不让我们走?”
大当家笑了笑,并不答话。
旁边有人拉了拉问话那人的衣袖,看向大当家,试探道,“那何时我们能走?您应当也知晓,我们前去幽州赴考,甚是着急。寒窗苦读十余载,只待今朝了,还请寨主谅解。”
“我明白的。”大当家弯了弯眉眼,“我此次来,是想问各位要几样东西!”
这些人面面相觑。
“什么东西?”
“能证明各位身份的东西。”
待得收拢了这些人的身贴,大当家就命人送去给山下的官兵。
周羡蹙眉,“您是想跟他们交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而且,放他们走,我们后头就没有筹码了,恐怕朝廷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不管我们放不放,这次动静这般大,朝廷都得有动作的。”顿了顿,大当家叹气,“你也莫怪老二,咱们山寨盘踞黑山这么多年,早已是朝廷心中的毒瘤,早晚也要有这一日的。”
“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些。”
“而且,我们扣着这些人质又如何?不过是让朝廷愈发憎恶我们。倒不如卖个好,双方交换了人质,回头等兄弟们归来,再从长计议。”
“您觉得那些官兵们肯这样轻易的交易吗?我们手里的人可比他们少多了。”周羡怀疑。
“会的。”大当家笃定道,“我们人少,但比他们手里的人更有用。”
“他们这些官兵本身的目的就是护送考生去幽州,现在已是失职在先。他们当务之急,定然是将这个问题解决,而不是报复。”
“只要先把眼前的危机过了,后面咱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商议了。至少,信件也该回来了!”
周羡抿了抿唇,默默颔首,“是。”
大当家顿了顿,又忍不住喃喃道,“不过,你二哥虽冲动,却也不至于闯这般大的祸。这件事,有些奇怪。”
“您莫非是觉得有人怂恿二哥?”周羡不解。“二哥素来胆大包天,应该不至于吧?”
大当家偏头想了想,目光看到不远处被锁在屋内的李芳菲,她正从窗口探头探脑,见到他们连忙又缩了回去,甚是惊慌的模样。
大当家笑了笑,“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那位李姑娘。”
周羡撇嘴,跟在他身后,朝着不远处的厢房走去。
李芳菲看到进来的两人,脖子缩得愈发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