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合作搭配,定然是能留下人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看小船是顺水而下的,他们肯定是要回黑山的,我们就顺着一路追。”
“待得天亮,可能再有机会将姜大夫救回来。”
他们现在输的最大原因,也是因着黑夜。
焦斜抿了抿唇,目前也没别的办法了,他颔首应着。
于是,一行人骑上高头大马,就开始顺着河流往下追。
暗夜里,哪怕举着火把,路却很泥泞,走得颇为艰辛,他们追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再过一会儿,天边也该擦亮了。
前面却被堵住了。
是岸边的小山坡被水冲垮了,导致整条路都弥漫着水,昏黄浑浊的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偏生这黑山附近的水域,山都是拔地而起的,看着是不高的,却是一座座单个耸立的,既有怪石嶙峋,亦有溶洞岩穴。
水抱山蜿蜒,船只能绕水而行,但岸边却是树木横生,水草纠葛。
更何况,现在河岸还被冲毁了。
故而一时间,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船随波而下,很快就消失在一座小山脉之后。
“可恶!此次地形我们不熟悉,想来他们都是算计好的,我说怎生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涨水的水路。”
走水路既熟悉,又能避免留下痕迹。
昨夜若非焦斜眼尖,恐怕他们都没想到会有走水路这条捷径。
“我们得回去了,我需得跟将军汇报。”孟藻叹气,转头看向焦斜,问询道,“你可要一起?”
焦斜蹙眉未语。
孟藻宽慰道:“我家侯爷说过,他们这些人放着俘虏未救,专门劫持姜大夫,想来是有目的的。”
“再来,以姜大夫的聪明睿智,也不会有大事的。等大军到了黑山,侯爷会派人交涉俘虏之事的,届时定会救下姜大夫的。”
停顿了下,他轻轻道,“咱们急也急不来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孟藻知晓焦斜一片忠心为主,可此时也是没办法,前途无路,自是得折返,重新盘算。
焦斜点了点头,“我与孟侍卫一道。今夜弄断了孟侍卫的弓,是我鲁莽,回头定给孟侍卫赔偿。”
“赔偿倒是不必了。我这弓是侯爷送我的,本是让我勤加练习弓法,但我臂力不如你。说起来,你姓什么来着?”
“焦。”
“哦,焦护卫。不知焦护卫臂力几何?从前是在哪里高就?”
一行人勒马返回,风中吹来喁喁言语。
方焕边关注着岸边,边努力划船,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衣裳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眼看着绕过山川,那密密麻麻的长火龙突然不见踪影了,他心中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三当家,他们没追上来了。”
他欢喜地回头对周羡道。
身上紧绷的肌肉放松,疲惫也随之而来,困乏随和夜里的凉意一道袭来。
他扭头就看到周羡正蹲在船舱边,低头打量着怀中的姑娘,一时间他颇为无语,小声道:“人还没醒呢?不会有事吧?”
先前那一箭射来,周羡好心将姜映梨给护着摁倒,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但姜映梨兜头被摁着,脑门就生生磕在了船舱的横木上,生生就给磕晕过去了。
等周羡发现孟藻他们没有再行攻击,而是追踪后,刚想说两句话,就看到姜映梨一动不动地以那个姿势趴在船舱里。
周羡愣了愣,探手去扶人时,就感觉她软绵绵的,伸手一摸脑袋,就触了一手的滑腻血迹。
一时间,周羡都惊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按,人竟然还能磕破头出事。
他是要活人,可不是死人!
方焕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仔细想想两人都没受伤,就也跟着分了神来。
“三当家,难道刚才射伤她了?这么浓郁的血腥气,不会是死了吧?”
“不可能!”
周羡立即反驳,连忙将人扶正,然后去探鼻息。
探鼻息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发抖,待得摸到温热的气息,他才放下手,心口的战栗才缓和了些。
“还好,还好,还活着呐!”
周羡呼了口气,觑了眼横木凸起的角,咬了咬腮帮子,“是磕碰到了。她当真是,也不晓得垫一垫,真当自己是铁头吗……”
方焕觑了眼姜映梨被捆住的手,弱弱提醒道,“那也得她有手吧。”
周羡一噎,瞪了他一眼,“划你的船。”
船舱狭小,无法将人躺平放下,周羡就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用刀子划开绳索,将她的手松开。
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他低低嘟囔了句,“当初伤我一箭,现在我让你破了头,就当是平了。”
这般说着,他搜了搜身上,没有手帕,迟疑了下,终究是没搜姜映梨的身,而是私下了内里的衣袖,替她擦了擦血迹。
又撕下一块布,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止血药风小心地倒在伤口上。
未免被血冲散,就快速用布条绑住,缠了几圈,堪堪打了个死结。
但做完这些,姜映梨也没见醒来。
周羡也没叫她,而是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了想,还将外袍给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嘴里嘀咕:“我可没占你便宜。”
他虽然嘴上爱花花,但到底也没趁机去占人便宜,而是简单地护着她,避免她倒下。
这些姜映梨当然不知晓。
方焕扭头看到的就是这副两人依偎的模样,瞧着仿佛是有点缱绻的模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人之间还隔着点距离。
因着他骤然掉头,姜映梨的身体被带得一偏,差点栽倒。
周羡眼疾手快,连忙将人扶好,抱怨道:“方焕,你划得稳当点。往日里不是挺靠谱的吗?怎生今天这么急躁。”
方焕:“……”
大哥,我们在逃命啊!
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