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阿贵嫂照顾得她很精心,甚至还给她弄了个花瓣浴,据说是黑山特有的红花。
花如其名,红艳艳的。
虽然俗气,花气却很香。
姜映梨初初看到这一大澡盆子的红花时,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阿贵嫂却很得意,“这红花还是我家小子出去摘的,他啊也就这点本事,每日里到处野窜,一点都不比三当家的稳重能耐。”
“我晓得你们山下城里的姑娘家家都爱洗得香香的,但我这没有皂豆,只有些皂角,配着这红花……姑娘可别嫌弃啊!”
姜映梨哪里会说嫌弃别人的真心,当下忙道:“您说哪里话,这般用心,我感激都来不及。劳烦您费心了!多谢您了!”
“哎呀,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小事,你快洗吧……”阿贵嫂见到漂亮的姑娘跟自己道谢,那嘴角的笑容就压不住,注意到姜映梨的脚,她又道,“可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姜映梨连忙摆手。
阿贵嫂看她不动,晓得她是害羞,便边转身往外头走,边道:“干净衣服给你放在凳子上了,是我管隔壁阿湘借的,我瞧着你们身量差不多,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就先出去了,有事喊一声就行!”
说完,她就合上门,哼着曲儿下了楼。
楼下有个少年郎正在砍柴,见她心情很好的模样,不由朝着楼上紧闭的门扉探头。
“阿娘,我回来路上,听大家都说那姑娘长得很好看!看来是真的啊!”
他娘最是喜欢漂亮乖巧的姑娘了,成日里嫌弃他是个男孩儿,往日里没少啐他。
如今看他娘这表情,自是就猜到这姑娘很得自家娘的心。
阿贵嫂刮了他一眼,“就算好看成一朵花儿,也轮不到你欣赏。边儿去,赶紧把柴砍完,搬灶房里来,老娘得做饭了,姑娘等会该饿了。”
阿财被嫌弃,不高兴的嘀咕,“娘,您咋总嫌弃我,我不都是您生的吗?再说,我这不是想找个漂亮儿媳妇,这样才能生出漂亮的崽儿吗?”
“你想找就能找着啊?你以为你是大当家三当家啊?长了张俊俏脸蛋啊?人家姑娘家也是看脸的。”
“再说,找个漂亮的就一定能生出好看的?老娘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支花儿,结果找了你爹这么个大老粗,生了你这么小老粗,真是一点儿老娘的好都没继承。”
说到这,阿贵嫂就郁闷。
她本意是想生个跟自己一般的姑娘,没成想生了个儿子,还偏偏跟那早逝的死鬼长得一般无二。
可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咋?
阿贵嫂只能认了,结果这人还特别调皮捣蛋,生生将她个娴静的妇人逼成了泼妇。
阿财嘟囔:“……那,那我爹也不就是您挑的吗?”
“柴还没劈完?中饭还想不想吃了!不吃就赶紧出去干活。”
阿贵嫂的声音从灶房里传来,吓得阿财一个激灵,连忙更加努力地劈柴。
姜映梨沐浴完毕后,感觉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甚至自从得知沈隽意等人出事到如今,她一直都是紧绷着身体的,一刻不敢放松。
也就是此刻,她才终于感觉身体是松软的,只是精神却是依旧丝毫不敢松懈的。
她穿好衣服,衣服并不是新的,却洗得很干净。
姜映梨坐到椅子上,低头看自己扭伤的脚,没有骨折,只是脱臼了。
周羡是习武之人,自是会接骨,更何况姜映梨自己也会,所以早早就纠正了。
但脚踝处拉伤了,此时正高高肿起,看着就像是个肿胀的粉馒头。
姜映梨摁了摁,皮肤很轻易地将她的手弹了回来。
她叹了口气,从空间里取出红花油,倒入掌心中,待得温热后,就开始一点点去揉开肿胀的脚踝。
这个过程很疼。
姜映梨咬着牙,忍着疼,一点点的揉散。
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因为一个脚伤被耽搁。
等到揉完,她几乎出了半身汗,鬓角都是湿漉漉的,她又在空间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块膏药。
摁着贴完膏药,她才重新用皂角清洗了一番。
但饶是如此,身上的味道依旧很明显。
姜映梨皱了皱眉头。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阿贵嫂的温声询问。
“姑娘,可洗好了吗?”
“好了。”
姜映梨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阿贵嫂就闻到红花油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一愣,“这什么味儿啊?挺冲的。是不是阿财那混账又在屋子里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她就要冲进去查看。
姜映梨忙拉住她,“不是的,是我脚疼,擦了点药。药里有松叶油,味道是比较刺激难闻,对不住……”
阿贵嫂一听说是姜映梨擦药了,霎时又眉开眼笑,“一点儿都不难闻。我说怎么闻着很是提神醒脑呢。”
“对了,饿了吧?来来来,我都做好了饭了。我扶你!”
姜映梨连拒绝都没来得及,就被阿贵嫂搀扶着去了正厅。
说是正厅,其实就是家中吃饭的地方,屋子里摆着个竹子做的圆桌,配着几把竹椅,甚至雅致。
姜映梨注意到桌边还站着个端菜的五大三粗的少年郎,之所以说他是少年郎,是因为他的眼睛看起来很纯真和没有被污染过的愚蠢。
阿财本来正端菜上桌,骤然听到声音,回头望去,恰好就对上一双翦水秋瞳,更不用说那明艳侬丽的五官,白皙透亮的肌肤。
几乎是只看了一眼,阿财就傻在当场,张大了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仙,仙女……”
阿贵嫂刚扶着姜映梨坐下,扭头见着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傻样,不由怒从中来,一把将他手中的菜夺过放下,抬手就是一个暴栗。
“让你端菜,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剩下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