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冷淡而探究地问:“不过……舒意,你来医院是?”
舒意没有错过他瞬间攥紧的手指,柔软的指关节泛出某种深深克制的森白。
她懒洋洋地唔了声:“我在附近喝下午茶。回家的时候,路况有些堵,所以我就来了。”
平平无奇的理由。
但拆开了做阅读理解,横竖写了四个大字:
她想见我。
周津澈隐秘而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耳骨却红了个彻底。
这顿饭的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内。
他手机响了三次,其中一通的通话时长超过三分钟。
舒意抿着润喉茶水,是当季的金骏眉。
他回来时顺手结了账,舒意挽着手包站起身,很矜持地扬了下目光。
“又下雨了。”
周津澈握着手机点头:“稍等,我问丁珰借一把雨伞。”
舒意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心想医生平时那么忙,他的健身时间都在什么时候?
脑海里不受控地自动浮现那晚腰肌紧实的照片。
要是有机会亲眼看看就好了。
她想了想,划开相机,取景框内的小雨淅沥,墙角爬着潮湿青苔和一小簇白色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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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市一院。
周津澈一来一回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他撑着伞,垂眸和追出来的丁珰说了什么。
舒意收起手机,对他微微一笑。
伞面不大,是连锁便利店常见的塑料雨伞。
透明伞沿印着一圈粉色樱花,带着那种很规整的、刻板而人工的痕迹。
“我送你到博雅。”
舒意手指勾过耳侧碎发,摇头。
“我送你到医院。”
她侧着脸,眉眼清晰:“然后你再借我一把伞。这样,我就有两次还你雨伞的机会。”
周津澈瞬间愕然。
他说不上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心脏深处蔓延开一阵苦涩麻木,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游鱼摆尾溅起的涟漪,偶有的脚步往来声,在这一瞬间尽数化为模糊无言的苍白。
他冰雪般俊秀清峻的五官仿佛被冻住了,黑白分明的瞳孔凝着不易察觉的轻微战栗。
——其实是三把雨伞。
很多年前,舒意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天借了他一把雨伞。
从那以后,他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朝圣旅人,目光自始至终地朝向她。
时隔快十年,命运安排戏弄又巧妙的重逢。
又是一个暴雨天。
他重新遇见蔚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