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包厢里陆续上菜,温砚的思绪一下回笼。
桌上的海鲜全是从三沙空运过来的,白灼青虾,蘸料去腥,虾肉紧实,卖相很不错。
周廷勋剥好虾仁,喂到温砚唇边,扫了眼她的胳膊,问了句:“冷吗?要不要给你披上?”
“我不冷。”温砚微微摇头,细嚼慢咽。
彭澍给周廷勋倒酒,语气揶揄:“老男人就是会疼人,咱小嫂子有福咯。”
“瞎说什么。”看着温砚,周廷勋眉眼含笑,“我不疼她疼谁?”
彭澍摩挲下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新欢忘了旧爱了呢,尤其是温砚,瞧着脸色不太好。”
周廷勋侧过头望去,将温砚端详了个遍,温砚惨白着脸,一个没绷住发出一声。
“呕——”
彭澍做东,来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吃饭没什么规矩,上菜之后依旧打成一片。
这声干呕打破了热闹的氛围。
周廷勋适时递过来一杯温开水,咕嘟半杯温水下肚,温砚才算舒坦许多。
察觉到一抹视线的侵占,她瞥了一眼对面的人,陆翊礼单臂置在桌上,视线恰好从她身上拂过,语气戏谑:“小嫂子怕不是怀了吧?”
正值秋季,下过雨降温得厉害,温砚腰肢纤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些丰腴,陆翊礼说这话明摆着是要她难堪。
周廷勋表情有一瞬的凝滞,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温砚。
温砚不由心中一凛,解释道:“没,只是饿过头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菜没上之前喝了杯橙汁,只是吃了虾仁胃里就不舒服,这会儿被陆翊礼当众下面子,温砚赶紧推算自己的生理期。
确实推迟了两三天,她月经向来规律,按道理不应该。
难不成真的中标了?
上回她和陆翊礼之后,忘记自己有没有吃药了。
周廷勋不知道温砚心里在想什么,听她这么说,轻抚温砚的后脑勺,像在撸一只温顺的布偶猫。
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视若珍宝。
温砚的感官瞬间变得敏锐,嘴唇咬得紧紧的,才能抵挡住那股强烈的反胃。
“翊礼,别打趣砚砚了,她脸皮薄。”前头说完,周廷勋又朝周边人说:“我这表弟身边也没个固定对象,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可得给他介绍介绍,姑姑老嚷着要抱孙子。”
“别说,勋哥你可真别说。陆公子,不是我们不给介绍,是你亲自出去猎艳,和你好过的女人都能玩连连看了。”一个狐朋补了一刀。
陆翊礼踹了下狐朋的椅子,琥珀色的眼珠扫射过去:“吃堵不住你嘴?”
温砚紧攥的手指缓缓松开。
忐忑不安的感觉这才有所缓和。
“听他瞎说,咱陆哥只要想,绝对能娶个媳妇儿回家。”狗友紧随其后开口:“昨个儿我住他隔壁,从八点一直到十一二点,我戴降噪耳机都不好使。”
温砚蜷起脚尖,感觉在这里的每一秒变得格外漫长。
这人说的也不全是,八点多她找陆翊礼拿耳钉,没想到被他诈了,断断续续折腾了好几个钟头,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手指头都懒得动。
成年人的话题,瞬间点燃场上的气氛。
周廷勋笑,“不然你以为他成天吃素念经。”
他倒是会搭腔,一句话替陆翊礼解了围,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常来往的表兄弟。
陆翊礼爱玩的事,众所周知,但他和谁玩那是他的私事,说出来可就不体面了。
“我还年轻,再玩两年,不着急。”陆翊礼掀了掀眼皮,对这个无聊的话题做出了随意的回应。
狐朋狗友嘿嘿一笑,“怎么说?有心仪的对象了?”
陆翊礼凝眉嗤了声,骨感的手指转着酒杯,不咸不淡开腔:“是我被甩了。”
周遭唏嘘一片,众人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谁啊?连我们陆公子都敢甩?”
陆翊礼随意靠那边,姿态松懒,直接忽视这句话。
不想,有人说到了明面上:“陆哥不要的,给我们玩玩呗,又不是外人。”
温砚被佛跳墙糊到了嗓子眼,差点没咳出来。
陆翊礼把手里的筷子一摔,垂眼瞥了眼翻滚的锅底,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玩玩?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玩玩呗?也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