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勋抽出纸巾，边递给陆翊礼，边侧头看温砚，“砚砚？”
“抱歉陆少。”温砚睫羽倾覆下来，屈指用动作掩饰不自然，“先生，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表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陆翊礼接下话茬，眼尾泛起薄薄的狂，此时神色倦倦的，意有所指地开腔。
周廷勋看了眼空调，叫服务生关掉了，随后将牛排切成小块，喂到温砚嘴里。
他嘴角挂着笑，“砚砚，多吃点，你太瘦了。”
温砚机械地咀嚼着，她从不拒绝周廷勋的喂食，也拒绝不了。
她抬头见触及坐在对面的陆翊礼，他有意无意地朝她身上扫了一眼，“挺有肉啊，抱起来刚刚好。”
那目光转瞬即逝，但温砚还是捕捉到了。
她眼睫微颤，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要作践她的。
果不然，周遭空气凭空降了几个度。
周廷勋眼眸微沉，捏紧了温砚的腰，语声不带情绪地转移了话题：“翊礼，你真没打算进陆氏工作吗？陆老爷子那边可不好糊弄。”
“到时候再说。”
对面，陆翊礼靠在一旁，又帮她将鞋子穿上，笑得很有几分兴味。
整个过程无比自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远比她想象中更无耻，更不要脸。
温砚心头一跳，忽地皱紧眉，“咳咳咳……”
周廷勋试着拍拍温砚的背，但陆翊礼一起身，她好像呛得更厉害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安生。
临走前，周廷勋跟陆翊礼道别，无意间扫过他脚上那双定制皮鞋，原本锃亮整洁的鞋面上，被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鞋印。
温砚目送陆翊礼的车越开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
她收回视线，就见周廷勋半眯着眼，像是要在她身上看穿个窟窿来，“你很关心他？”
温砚舌头打了结，连忙回道：“也不算，他是先生的表弟，你们关系这么亲近，他不好受你肯定也看不下去。”
耳边蓦地响起周廷勋无温的嗓音：“是吗。”
“是。”温砚硬着头皮接了下去。
周廷勋深深看了温砚一眼，一言不发。
踏进小洋房后，温砚把话挑明：“先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妈没去找你吧？”
周廷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额头亲昵地与她相抵，睫毛微垂，彼此呼吸交错。
“砚砚，我想你了。”
温砚身体一僵，她微微侧头，那吻落在她唇角。
周廷勋捏住温砚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要动作，一声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所有念头。
屏幕上显示备注是丽格。
温砚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周廷勋捞起外套就往外走，“我现在就过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
也是这时候，温砚口袋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背对着漆黑的夜幕，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陆翊礼发来的短信，总共就俩字。
来吗？
温砚胸口烦闷，很想找个宣泄口。
那两个字直击灵魂深处。
她一时脑热，极快地回复：定位。
这股烦闷在跟陆翊礼踏进他那辆法拉利时，短暂地平息了下去。
一车春光，月色窥不见。
被汗水浸湿的午夜，陆翊礼靠着椅背，眼皮微掀，车内光线昏暗，他的脸廓有一大半隐匿在阴影里。
又邪妄又散漫。
西装外套不知丢在哪里，印花衬衣的领口半敞着，露出一大片健硕的胸膛。
往昔温砚就知道，陆翊礼穿得越花越显贵。
陆翊礼从盒里抽出一根烟，想到什么，偏头瞥她：“介意吗？”
温砚摇摇头，一只银质打火机丢到她掌心。
“借个火。”
焰火轻轻一燎，陆翊礼凑过来取火，尼古丁苦涩的气息流动于逼仄的空间，朦胧的雾霭从他张合的薄唇间吐出，弥漫了他深邃的眉眼。
她很少看到他抽烟，仔细想想，好像是没在她面前抽过。
温砚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别人在她跟前抽烟。
她抬手挥散空中的白雾，不动声色往边上挪，直到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被他钳制后颈一把入怀。
苦感逼人的气息，与她身上残存的如出一辙。
陆翊礼轻嗤了一声，压在她肩头吮出个红痕：“温小姐果然没良心，刚才那种时候，喊的不也是我的名字吗？”
“那是你强迫我的。”温砚被迫扶在他胸膛，身体卷起的酸麻让她有点不忿。
她要是不喊，他就下狠手，憋了满肚子坏水。
陆翊礼起了坏心思，在缥缈的烟雾中勾她，“温砚。”
“嗯？”
侵入口舌时，他渡她几圈烟雾，丝丝缕缕的雾气又顺着吻的间隙泄露，漂浮，上升，融于沉闷的空气。
温砚感到浓重的烟味，不算难受，后劲却很大，陆翊礼显然是故意的，叫她狠狠呛了一口。
陆翊礼看着温砚被呛到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
暧昧滋滋复燃。
温砚后腰一紧，陆翊礼将主动权掠夺，搂过纤细腰肢摁在身前，另一只手沿途停在她的腰窝，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还没抽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