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自然不可能把陆翊礼的话当真。
男人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处于发情期。
一周后,到了陆翊礼拆线的日子,旧事重提。
温砚把毛巾扔他身上,骂他色胚精虫上脑。
陆翊礼自顾自的浪:“只能请五指姑娘上阵了。”
温砚还是不习惯他这副浪荡样,百无禁忌,竟然说出这种粗俗的话,她只好什么也不说。
陆翊礼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还被温砚的态度气得半死。
无能为力的他,最终托付给了五指姑娘。
一阵骚动过后,爽完后是极度的空虚。
陆翊礼自认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偶尔也会有生理反应,却绝不会被下半身控制,跟温砚开过荤后,才一直热衷于这档子事。
一个小时后,陆翊礼被麻醒了,右胳膊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他睁眼一看,发现是温砚的头压在被子上,打起了瞌睡。
阳光从侧面照进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辉中。
陆翊礼看着温砚安宁的睡颜,她睡着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大概真累了,阖着双眸长睫微垂,一片恬静。
他的心蓦然一软,勾了勾唇,捏了捏她的鼻子。
温砚睡得昏昏沉沉,她陷进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梦到了二十岁的周廷勋。
也许是时间隔得太久远,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如水雾般模糊淡出了视线。
镜头逐渐清晰,聚焦在少年那张恣意张扬的身上,浓墨重彩勾勒的眉眼,他是陆翊礼。
他比现在还要不拘,五官尚且稚嫩,十七岁的陆翊礼不过是刚学会进攻的鬣狗,可已经懂得了如何乱搞男女关系。
梦里的她十分焦急,似乎是迷了路,在一幢大楼周围旋转,转着转着,竟发现那幢楼是菁华附中的艺术楼。
她撞见告白现场,听得不大真切,但能看到陆翊礼勾了抹笑,两腿岔开,紧接着那女生贴了上去。
随后他发现了她,拉着她跑过绿荫草地,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喘息,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接触的地方早已被汗水濡湿,任凭她怎么使力也抽不开去。
所谓的天之骄子不过陆翊礼这种人。
他是旷野的风,汹涌肆虐,席卷原野,是桀骜不驯的代名词。
后来的几年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外面,温砚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听到陆翊礼的大名,如雷贯耳。
两人活在不同的世界,温砚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陆翊礼产生交集,哪怕一点儿。
那年温砚迫于生计跟了周廷勋,摇身一从一无所有到不愁钱花,那段日子对温砚来说算是生命中的转折。
外婆一度为了她的学费四处奔波,那时候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不多,她为了省钱只吃馒头咸菜饿晕,奖学金名额被关系户占了,周廷勋也就在这时抛来了橄榄枝。
他们那个圈子,不叫交女朋友,叫跟。
雪花纷飞的夜晚,雪地上周廷勋牵着她的手,忽然低头吻她,半晌后才说:“温砚,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据说,在雪地里相爱,当雪花见证时,如果与恋人接吻,两个人可以永远相爱。
他们不会相爱。
那次,狗血淋头。
恰好被陆翊礼撞个正着。
陆翊礼那会儿,手里拿着个奖杯。
当时他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眯着眼威胁:“表哥,谈恋爱的事,你也不想让舅妈知道吧?”
周廷勋眉头微皱了下,“不,我们不是情侣。”
梦到这里,温砚感觉到了窒息,挣扎着起来,嘴巴贪婪地呼吸,正对陆翊礼一双多情眼。
“做什么梦了?”
“梦见你乱搞男女关系。”
这话他就不乐意听了,陆翊礼给自己正明:“我只有你一个好吧,洁身自好。”
温砚静静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编,你继续编。
陆翊礼瞟了她一眼,识趣地打住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绕到她脖颈,扶着她的手把四角内裤扯下,唤她:“姐姐,你验验货。”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姐姐。
当听到他充满情欲的声音时,温砚突然就害怕了,她见识过陆翊礼的疯,但没想过他会这么复杂,集纯良与放浪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