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环顾四周，看见对面坐着个专心打游戏的男孩，一头黄色卷毛，长了张娃娃脸，偏偏脸上有条刀疤。
一般不守规矩的，才是话事人。
温砚走过去，说：“钱我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男孩有些诧异温砚的魄力，耸耸肩，“没这一说，我们这行讲究先交钱，后放人。”
高利贷，利滚利，还是强借的，仅利息就够背一辈子。
温砚抿抿唇，“支持微信收款吗？”
男孩一愣，“啊？”
直到温砚付款成功，男孩把手机放到桌上，指了指梁枫铃，“行了，领你妈走吧。你叫温砚是吗？笔墨纸砚，名字还挺有文化。”
温砚并不想与之过多交流。
她对黑社会、高利贷之类的人想来敬而远之，尽管这个男孩看上去年纪尚小，业务能力也不专业，和她想象中的刻板印象有些出入。
但温砚对这种脸上有疤的人有忌惮。
“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
见温砚背脊挺得笔直，处理起来这种事也游刃有余，白东霖疑惑地看着她，语气充满好奇：“你不知道？你妈以你的名义借的高利贷。”
温砚卓然而立的身体一瞬间颤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强撑着怒火，不疾不徐地说：“钱到账了，把欠条给我，人你们自行处理吧，我还有急事。”
男孩盯着温砚不放，抬了抬头示意打手照做，又让人给梁枫铃松绑，估计他也没想到，还能遇到史上还款最快的客户。
温砚看了眼欠条，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落款时间是十天前。
她反手把欠条撕了，碎片攥在掌心，错过梁枫铃，径直往外走去。
梁枫铃踉踉跄跄紧跟温砚身后，生怕被落下。
温砚即将走出去，身后有人突然说了句：“你认不认白以柔？”
她急着离开，没听清，“什么？”
男孩见温砚这个反应，猜想她必然不认识，就摆了摆手，“没什么，欢迎下次光临。”
温砚走出小宾馆，叫了一辆网约车，上车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她搅了搅手，满是冷汗。欠条都浸湿了。
温砚原以为在高利贷讨债有生之年都不会找上门，那种人格被践踏，东躲高原地的日子，她不想体验第二次。
这次能全身而退，多亏陆翊礼之前的转账。
缩在一旁仍在发抖的梁枫铃却在此时说风凉话：“你有那么多钱也不见给我，这下好了，都搭进去了吧。”
温砚神色骤冷，没什么情绪地说：“把你搭进去我都不心疼，更何况那些钱。”
这回换梁枫铃没话说了。
到小洋房的时候，温砚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了来自国外的回复：relved。
那一刻，她就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晚点的时候，网上舆论顿时炸开了锅。
vb服务器遭大规模国外黑客入侵，全线播放一条两分半的视频，并迅速传播。
视频里，各色人士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二十万，买断一个女孩，挺划算。”
“这个办法不错，还是崔老哥想得周到，既赢得了名声，又等价交换。”
“助学嘛，不听话的就换个资助对象，漂亮是女孩的优势。”
“最重要的是还不用出钱，有的是人当这个冤大头，就像之前崔老哥资助的那个女孩，不知道清高什么，大好前途不要非要当小三。”
“像这种山沟沟里出来的野凤凰，你不整治整治，她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有人认出来，地中海中年男人是天使基金会的成员。
末了女人声音的主人并未露脸，却也不难辨别，毕竟女主人公刚发完求助帖。
意识到自己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网友纷纷拥到崔氏集团官网底下，声讨谴责。
纵然崔家慈善事业再深入人心，也扛不住助学基金会丑闻的威力。
一时半会儿网上谩骂崔家的评论与帖子满天飞。
不仅如此，万能网友还扒出崔丽格几年前参与的慈善都是烂尾工程，被质疑诈捐洗钱。
网上的事愈演愈烈，隔天早上，温砚就收到了来自陆翊礼的问候，问她是不是借此转移炮火。
小三事件和基金会丑闻。
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