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来电专属铃声。
温砚扫了一眼,陆翊礼打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设置的。
她正开车,顾不上,随手一划点了接听。
正因为这通电话,没注意前面开过来的车子。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猛打方向盘,但是为时已晚,最后车子朝大树撞过去。
车头受损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冲击力过大,引擎盖弹开了。
温砚感觉自己心脏快要冲出胸腔。
伴随‘嘟’的一声,电话的另一端已经挂断。
逆行的车子逃逸,十多分钟后,交警和保险公司赶往现场处置,处理完这桩事,温砚这阵子都不会碰车了。
陆翊礼烦得要命,不仅误触温砚的微信电话,还有这几天公司的事情磨得他脑子疼,职场站错队被打压,同事还有恃无恐抢单。
原本他以为春城这边的子公司规模小,从基层做起,应该难做不到哪里去,谁知道地盘不大派系纷争不少。
至于温砚……
他按住语音键,说了几句又取消,开始打字:在路上,不小心点到了,没影响到你吧?
春城的天气一年四季如春,冬天不会太冷,在外面顶着太阳晒,这会儿已经有点热了。
陆翊礼摔下公文包,还穿着业务员标配的衬衫西装裤,坐公园长椅上抽了会儿烟。
一盒都抽完了,也没见温砚发来一条消息。
对面树林幽暗处,一对情侣眼神都快拉丝了,陆翊礼明白这地方待不下去,打包了份过桥米线回公寓吃。
这还是陆少爷头一次这么接地气。
米线坨了,陆翊礼没心情吃,一只边牧跑了过去,闻了闻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不愧是春城本地狗。
他嚼了几粒薄荷糖,深呼几口气,劲凉充斥口腔,以为能缓解烦躁,结果越吃越烦躁。
陆翊礼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包烟,出门时有个女的跟踪他,他没回公寓绕了路,以为她能识趣点,结果她摘下口罩,笑得很甜:“翊礼哥哥,刚才有私生跟了我一路,能不能请你送我回剧组?”
林鹿溪都已经明示了,陆翊礼总不好让她滚,就给她两百块钱撵人。
拿着两百块钱,林鹿溪又迈近一步,“翊礼哥哥在哪儿工作?”
陆翊礼从口袋掏出银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咬在唇边吸了一口,脑子里都是温砚淡漠的脸,以及她当着贺时樾的面,说给他的那句话。
烟雾缭绕,他眼底雾蒙蒙的,五官都模糊着,像强撑着精神来跟人社交。
林鹿溪咬住下唇,也不死心,说:“我脚崴了,走不了路。”
“脚崴了就去截肢,我又不是医生。”陆翊礼自然不会惯着。
他正要再抽一口,林鹿溪大胆到夺走余下的半支烟,顺带吸了,未料一口气没吐出来,呛得不住咳嗽。
陆翊礼拧眉,脑子里又想起温砚,他甚至在心里对比,眼前这女的,跟温砚相比,差多大,差在哪里。
当这个念头像吸水的棉球一样,沥干脑子里的水,陆翊礼连抽第二根的心情都没了,转身走了。
林鹿溪在后面喊了句:“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我出事吗?”
陆翊礼头也不回继续走。情感方面,他以为他能接纳任何人,把握好那个度,但好像在温砚之后,变样了。
从来只有他玩别人,没有别人耍他的份。
温砚也是在落地大理的时候,才知道陆翊礼发了消息,她没发表任何言论,是不是误触早就不重要。
不过温砚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给她接机。
白东霖趿拉着人字拖来的时候,温砚有些惊讶。
他第一时间接过她的行李箱,说:“这儿我可比你熟,不要低估大理的紫外线,注意防晒,我都被晒分层了。”
别说放高利贷的是什么混混,人家也是凭本事吃饭,就是来路不太干净,而且他们算不得认识,也算不得不认识,这么热情反而奇怪。
温砚倒觉得,这人没什么边际感,但有这份心,她觉得已经不错了。
“谢谢。”她嘴唇微微一翘,“我请你喝漾濞核桃乳,听说是大理的特产。”
温砚自从跟周廷勋分开后,接人待物都是出于礼仪,这不经意间绽出的笑,白东霖摸了摸头发:“不了,我从小喝到大,有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