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没有接他的茬儿,敏锐地抓住了什么,情绪不明:“这团是你组的?”
好半晌,陆翊礼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人沉默的时候代表,多说无益。
她以为的追极光,是他的刻意安排。
温砚不敢看陆翊礼的眼睛。
他那双眼发亮又无辜,让她想起被杀的那条小狗,小时候的事了。
许久之后,周廷勋才开口,声音带着不可名状的从容:“翊礼,别那么孩子气,生理上的成熟,只是成年人的一半。砚砚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她的事情。”
这句话出发点是好的,温砚却感到窒息。
也清晰地认识到,周廷勋从来不是放生,他会画个圈,让你在固定范围内活动,美名其曰:纵容。
“你是哥,不是爹,不用你来说教。”陆翊礼并不领情,目光牢牢锁住温砚,像是消化了所有的情绪,“你说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标准答案是略,温砚给不出答复,也给不起。
不一定是题目简单了,更多的时候是顾虑太多,不是所有题目都有解析,没有答案的答案是最好的答案。
现在她觉得,陆翊礼琥珀色的眼珠,比极光更摄人心魄。
他俩真的很像铁链拴疯狗,她向往自由,而他让她感到束缚。
当晚追极光时,温砚和陆翊礼还有周廷勋,基本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时间如流水,转眼温砚在瑞士待了五六天了。
小镇不大,她和陆翊礼也撞见过几次,但都是远远点了个头,就各自转头走开了。
虽然两人很少碰面,但到处都有陆翊礼的影子。
每天按时送到的中餐早点,虽说不重样,但总是对她胃口的。
她和贺时樾顺口提了一句腿疼,第二天门把手上就多了一盒按摩仪,屋外还堆起来了两个戴着菱形格围脖的雪人。
等温砚回国,流言蜚语蔓延,传她搞定贺时樾,到后面越来越离谱,说她和贺时樾好事将近,不日就要奉子成婚了。
都是人云亦云,温砚也没在意。
温砚在小某书的账号做起来了,旧时繁花已经慢慢步入正轨。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细雨开始下,她在花店门口捡到了陆翊礼,别的话不说,只顾着喊疼。
温砚抬眸直视,不想出声,却不得不出声。
她缓了语气:“哪里疼?”
他牵住她的手,按压在他心脏的位置。
嗓音喑哑:“这儿,心疼。”
伴随着他这句话,周围安静了片刻。
“你摸摸,像说假话吗?”陆翊礼低声说,“温砚姐……”
疼是假,摸是假,装傻卖乖是真。
温砚含糊地嗯了一声,隐约觉得他主动找她不太对劲,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这次,像是无奈了。
她又和陆翊礼搅和一起去了,半道崔丽格找她一回,把一枚u形镶珍珠的领带夹还给她,又笑着渗了点虚伪:“周廷勋不是眼里容得下沙子的人,我也不是。”
周廷勋没有打扰温砚的生活,只是托秘书小王,送了她国内买不到的高定。
一双高跟鞋,暖咖色雕花酒杯跟,40码。
好看的很,可惜这款已经过时了。
小王跟她打交道久,说的委婉:“周总亲自挑的,他说你会喜欢的。”
温砚委以重任,“这个我不收,他能在别的方面帮得上忙吗?”
“这个你得找周总本人,温小姐,你心里比我清楚。”小王摇头。
温砚当然清楚,崔丽格不过就是仗着家业权势镀金,有恃无恐,比她多了个好家世罢了。
可她可不认为崔丽格能永远顺风局。
风向总是会变的。
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