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明白,说的人不清醒。
说白了,他身上流淌的是陆家的血。
陆家人多的是情种,痴情种不常有,人之常理。
不爱江山爱美人,舍弃江山主动退位,纵观古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份上?
彭澍拧着眉瞅陆翊礼,觉得从瑞士回来那天起,他就跟换了个里子似的。
虽然之前也有不对劲的苗头,但这几天的变化尤其明显,消沉得简直不是他陆翊礼,逼迫自己上进,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很危险。
彭澍知道在陆翊礼的心里,说不定吃喝玩乐更重要一点。
对于得不到的,最容易不甘心。
秦风又问了他一遍:“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陆翊礼没心情了,“别说了,不爱听。”
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烦闷。
下午撞见她上周廷勋的车,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六点了,他拿出手机,停在聊天界面几秒,什么都没发,又锁屏放兜里了。
得管住自己,不能频繁找她。
温砚那人,没心肝的,他不能放任沉沦,眼看着深陷沼泽。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不到一分钟,他又掏出手机,点开了她的头像。
跟个永动机一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了。
难得一聚,酒也没喝成,防线被裴忌的嘲讽瞬间瓦解。
陆翊礼大步走出卡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重重将门摔上。
车子一路行驶,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走,他脑子里回溯起那句话。
“那个女人,玩你不和玩狗一样简单嘛。”
陆翊礼倒了两粒薄荷糖塞进嘴里。
这口味,有点酸啊。
……
急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温砚从车上跳了下来,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周廷勋沉着脸,几乎是立刻冲下车,便将温砚打横抱起,安放在宽敞的车后座。
连扯带撞间,温砚被迫压向侧边的车窗,一具温热坚硬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后背,与她十指相扣。
“求我,就这么难?”
车窗只开了一半,空气越来越稀薄。
温砚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保持背对他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不想求他,不想再任由他摆布。什么时候做回百灵鸟,或许得等他也像她那样饲养好几年,又或许就这样永远维持着疏远的关系,听话了之后呢?
温砚不清楚,但在这一刻,她很确定,自己并不想和他有交集。
周廷勋面上再没有别的表情,只淡声说:“我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砚砚。”
温砚话也一句不说,全程沉默。
很快就驶到了周廷勋的私宅。
崔丽格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怀里抱着温砚,压着微颤嗓音:“周廷勋。”
周廷勋越过崔丽格往里走,把温砚放在床上。
问保姆要了杯牛奶,又从盥洗室接了一盆温水过来,软毛巾浸湿慢慢给她擦脸。
温砚动了动唇,想跟周廷勋说点什么。
崔丽格却走了过来,挽上男人的胳膊:“我有事和你说。”
“嗯。”周廷勋淡淡应了一声,身体并未挪动分毫,视线锁定到了温砚身上。
双方僵持不下。
温砚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下。
她想走了。
将崔丽格送出房间后,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两个人。
周廷勋心中莫名翻了浪,俯下身盯着她,沉声开口:“只要你需要我,我就留下。”
温砚无言以对,就没接话。
莫名的燥热让她哪哪都不舒服,双腿也软得没力气。
“你想要谁?”周廷勋对温砚,总是很有耐心。
温砚抬眼,勉强搭腔:“谁都可以。”
周廷勋很了解温砚,她无非是想激怒他,让他失去正常的思维控制。
他情绪激动,她就能钻空子。
可惜,在他这里行不通。
“别和我对视,我怕控制不住。”
他语气不紧不慢,语气里也没有欲望的释放,完全是出于个人理智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