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年前那阵子,温砚接触到一笔大生意。
还是贺时樾牵的线,事先告诉温砚原委。
市春晚需要大批量的鲜花,参与投标的大多是企业单位,而且这方面的消息外人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说轮到温砚这种个体户。
她背后没有资本依靠,项目会给她做就怪了。
贺时樾眼底蕴着些期许问温砚:“江宁的商圈流行带女伴,你和我一起,愿意吗?”
对上温砚视线的时候,又很快收了回去。
温砚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喜欢应酬的人。
加上这七年,在周廷勋的庇护下过活,她无需费劲讨好任何一个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尤其是贺时樾抛出的橄榄枝,温砚选择顺势而为:“好啊。”
温砚以贺时樾女伴的名义参加酒局,她不会放弃任何往上爬的机会。
以前有人说她就是太功利,所以才总想着什么都往身上揽,只有温砚自己清楚,她只是不假他人之手。
包括陆翊礼。
他满嘴跑火车的时候,对她说:“谁叫我爱你呢。”
分明是玩世不恭,捕获芳心的混账话,那时候他还没有爱上,谈情说爱都论不上的。
骨子里的利己和家庭环境,铸就她这样自私自利的秉性,改变不了,只能认了,温砚向来觉得谈感情是某种作恶。
车子在四季酒店停下,尴刚才天上还有半轮明月,这会儿却已经起雾了。
温砚本来看了天气预报,以为今晚不是特别冷,所以穿着单薄了点,才刚下车,冷风就灌了进来。
肩上披上一件大衣,尚有余温,贺时樾站在她身后,说:“天冷容易感冒,我的人不需要风度,要温度就够了。”
温砚抿着唇角,什么都没有,挽着贺时樾的臂弯进去。
不巧的是,一些老熟人也都在。
此刻,他们关注点不在温砚身上。
崔丽格跟着她父亲一起,这样的高层酒局,几乎是应对自如,俨然是当做门柱子培养的。
温砚挽着贺时樾,做足了花瓶该有的姿态,兀自思忖着跟那帮大佬,应该怎么搭腔。
说到底,温砚和在场的人比还是嫩了点。
她活跃在江宁小辈圈子里的,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至少她不怯场。
只不过,在大佬们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温砚显得有些许局促,步伐难免慢了下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大佬云集的酒宴上,所有人翘首以盼着什么。
会场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随即数百道视线都看向门口。
刘总这种身价过亿的大老板都在,温砚来之前,掂量着最多有几个大拿高层,却没想到现场来的人都是有门面的。
来的人是陆翊礼父子,以及周廷勋父子。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周廷勋在商界有些名堂,即便没有绝对的权威,可他姑姑到底是陆夫人,旁人也给他三分薄面。
而陆翊礼就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陆家公子玩世不恭又不务正业,白白生了一张好皮囊,外界对他评价甚为不佳,都说家产迟早败在他手里,现在还不是对他刮目相看。
宾客间走动起来敬酒,周廷勋在商界很会做人,毫不掩饰他商人的本色,又跟盛洋科技的往来密切,占据最新的ai芯片技术,很多人都盯着那块肥肉,自然是瞄准了他这个潜力股。
陆翊礼对那些人情世故不屑一顾,只隔岸观火着。
他酒量没练出来,偷奸耍滑倒是练得很到位,就是纯粹的不想喝,而周廷勋一直靠发布会卖关子,这几个组合拳下来,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饽饽。
数杯酒下肚,周廷勋不胜酒力,只好由侍应生搀扶着退场,临走还不忘再次表示歉意。
陆翊礼挑了下眉,并不在意,在人群中搜寻起温砚来。
温砚这边,和贺时樾走散了,巧不巧的,撞上了浑身酒气的周廷勋。
那模样,瞧着不像醉了的。
“砚砚,马上就要跨年了,你有什么心愿吗?”周廷勋勾唇笑了笑,居然有几分宠溺。
温砚目光和语气都很寡淡:“没有。”
她想往外走,周廷勋按住她,语气沉沉:“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愿望。”
他的话说的认真,可温砚却想不出来,双手紧紧地攥着,只觉得有点心酸。
“愿望之所以叫愿望,是因为实现不了。”
话音落地,温砚听见有人笑了声。
明目张胆的。